“陛下,臣东来建康,除做使臣、供奉,还有一事欲请教于圣天子。”
御案之侧,莫里斯讲解罢了罗马现今的形势,言语一变,打断了陈伯宗的思索。
陈伯宗既召莫里斯在这景阳楼中私见,自然已允了他畅所欲言。
当下,也不在意那许多礼仪了,只往身后的椅上一靠,稍作居高临下的姿态,便问道。
“莫将军之问,敦煌杨总管、长安北周主,可有答复?”
莫里斯一怔,只以为这陈国天子不愿答他。
可近日眼见建康繁华,东来所见陈国百姓亦不似关中,颇有生气,他心中已明这陈国皇帝颇擅治政。
又忆起在敦煌时,听闻杨坚说的那“江南必兴”的话,他还是打算要违礼一问,便道。
“北周主伪据关中,去岁毁佛,大族怨声载道,百姓怏怏不乐,皆言其国祚不永。”
“臣有心求强国之言,岂可托问于此类伪帝。”
“杨总管,人杰也,然臣观之,其虽有经国之能,而无爱民之心。流民每至河西,其则用之劳役,人虽念其活命之恩,而不怀其德。”
“用其言,纵得强国,亦难得人心。”
“臣在敦煌,杨总管有言,得天下者必陈氏天子。”
“臣至江南,闻江南数兴征伐,辟地千里,而所见百姓安乐,市肆繁荣。是知圣天子,真英雄也,必有强国良策。”
“罗马已兴数百载,今四面强敌,势将再衰,臣每日忧之,而无所可为,惟请天子赐一复兴之策,如此,臣虽万死,必以报偿。”
陈伯宗听了他这一口字正腔圆的自白,又忆起先前他言语中的磕绊,知晓他必是心念此事,准备许久。
念在莫里斯态度诚恳,罗马又远在天边,此身难有交集,陈伯宗倒也愿意同他说些本不该说的言语,提点他一二。
当即吩咐卫士唤了外面的宦者过来,他又嘱了那宦者几句,复又坐回案侧御座之上,道。
“依卿所言,45年前,有僧狄奥尼西算当年为基督降生之5年。”
“以此历算,今岁当为基督降生之570年,然否?”
莫里斯有些不明就里,犹豫少顷,才道。
“然也。”
又欲再问。
“陛下......”
却被陈伯宗打断。
“莫卿可知,何物可定国之兴亡?”
莫里斯知道这是陈国天子在回答他的强国之问了,他是查士丁尼大帝武功的艳羡者,稍做思量,答道。
“兵强则国强,能造强兵、用良将,则国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