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松阿妮便扯了扯锈迹斑斑的锁链,“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带上你的斧子,带上你的吉他,买上一张通往其他地方的火车票……
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没有要还清的烂债,不会因此吃不饱饭,说不一定你还能因此完成你的梦想。”
松阿妮说完并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相互沉默着。
这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爱温就是没有想到呢?
或许他已经想到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迟迟做不出行动,又或者,别的什么之类的?
“………”
爱温眼眸低垂,轻轻的笑了笑,他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上面,漂浮的云朵就像一只只飞翔的羊羔。
他缓缓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松阿妮,你还小,有很多东西看不懂,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存在着枷锁。
没有人能真正获得自由,比如辰贝尔小姐,即使拥有奢侈的礼服,气派的豪宅……
但这却成为了束缚他的枷锁,不得不服从家族的安排,活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爱温握了握,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将伸出的手给缓缓放下。
“就算我真的离开了这里,那么我能去哪?我要从何开始?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很大,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也不想像我父亲那样,逃避自己应当承受的责任。”
左手摸向口袋之中,掏出了一颗糖,撕开包装,将其举向半空中,透过光芒,却只看到里面的浑浊……
最终,爱温还是将糖果顺势扔进嘴里。
糖果的甘甜在口腔中一点一点的融化着,爱温轻轻的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此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安心。
——仿佛……他就是为这一刻而活的。
松阿妮听后不知可否,只是选择低头望向那道束缚住铁栅栏门的锁链。
即使再怎么沉稳,说话老气,但他的心依旧是小孩子的心,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苦难是人世间最快也是最危险的成长药剂,但并不值得被歌颂。
那是一段又一段被现实磨灭理想的回忆。
是冷却过后的热血,化作粘稠的泥潭,冷的让人绝望,臭的让人窒息……
看着女孩陷入沉思的模样,爱温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担忧。
——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她还只是孩子……
但松阿妮的下一番话差点让爱温当场破防!
“虽然这么问可能会有些冒昧,但……爱温先生,您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咔——
这是糖果破碎的声音,一股浓烈的甜味自口腔内炸开,爱温的思维不由得停顿了一瞬,他有些茫然的张开嘴。
松阿妮看着他这样一副蠢样,皱了皱眉,随后又微微点头,“看样子有可能……”
“嗨!!!”
………
老旧的木屋屹立在山丘之上,就像一位记录历史的巨人,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的云雾与城镇。
咔咔……
轻微的摩擦声响起,随后便传来了几下沉闷的声响,有人在奋力的敲击着木屋的房门!
砰——砰——
但很可惜,木屋的主人似乎早有预料,将一块儿老旧的木板通过门框两边的卡缝将其固定在前面,达到了封锁房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