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口跳动的桔红色火焰,仿佛激起了他那真正的自我。
是的,他应该是一个战士,一个生活在生与死之间的战士,以往那不如意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生活。
在那哒哒的枪声之中,李坎傻仿佛开窍了,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另外一个人也没有感到恐惧和负罪感,张莉像在观看一场表演,在观看好莱坞的枪战大片,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夺取那些人性命的枪,其实是控制在她的手里。
ak47所发射的子弹因为穿透力太强,所以一般来说被认为杀伤力较弱,但是此刻面对着拥挤在一起的一车人来说,那过度的穿透力才最为致命。
将正反两梭子子弹全部倾斜而出,连枪管都已经发烫,李坎傻这才停止射击,脚边到处是发烫的金属弹壳。
“匡”的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张莉迅速回了一下头,只见一个被撞扁扭曲褶皱的车门,被远远地扔了出去。
石佛骂骂咧咧地从司机座位上爬了下来,他的上半身看上去还好,但是下半身却惨不忍睹,到处是被刮破的痕迹,右腿更是血肉模糊。
“没有伤到骨头吧?”张莉问道。
“应该没有。”石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递过来两个弹夹。
李坎傻并没有接过弹夹,而是将手里的那把ak47扔给了石佛。
张莉自然明白李坎傻的意思,她连忙补了一句:“你在后面掩护我。”
从腰际的挎包里面取出了另外一对耳机戴上,张莉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辆被打得像是筛子一般的巴士。
此刻张莉并不敢相信眼睛,对她来说,更值得信赖的是耳朵,那两个耳机和助听器的原理差不多,可以把周围的声音放大二十倍。
那辆巴士里面有呼吸声,而且不止一个,但四周没有其他声音。
张莉站在巴士的门口听着,存活者应该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这确实很正常,后面是最不容易被子弹击中的地方。
张莉让李坎傻将这一切都告诉给了守在后方的石佛,而她则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
突然间一阵声响传来,紧接着便是身后一声枪响——又是一声枪响,巴士里面有人轰然倒下。
张莉伸出手,轻轻地把最靠近车门的几具尸体拉了下来。
刚才看着李坎傻开枪杀人,张莉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此刻面对着其中一具面孔被打烂,显露出颧骨和牙齿的尸体,张莉强忍着恶心退到岩壁后面,这才靠着墙壁大吐特吐。
张莉感到难受极了,似乎连胃都要翻了出来,那个死人太可怕,太令人感到恶心。
巴士上面的人们也纷纷下来,最先下来的是那些保镖。
这些保镖表现得倒是颇为勇猛,他们先是从那三具尸体的身上得到了三支枪,然后其中的一个人猛地冲了上去,朝着感到可疑的家伙一通猛扫。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被拖了下来,那些保镖们终于重新拥有了武器,原本他们带的是手枪,此刻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ak47,枪甚至还有多余的,那些男士之中自认为勇敢的人,也连忙拿了一把。
“你让我感到无比敬佩,不仅仅是你的身手,更多的是你的勇气。”那位卡洛斯先生此刻正站立在张莉的面前,他充满真诚地说道。
“不,我至少吐了,你们肯定感到非常可笑。”张莉轻轻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些眼泪是刚才呕吐的时候流下来的。
“如果您刚才还算是可笑,那么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感到无地自容,当然您的保镖除外。”旁边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像是北欧人的保镖说道,其他保镖以及那些男士们也纷纷点头。
“谢谢,我感到舒服多了。”张莉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可以把你的枪借给我吗?”张莉朝着那个北欧人保镖问道。
后者疑惑不解地将枪递了过去。
令所有人感到惊诧,同时又感到骇异,张莉竟然调转枪口,连开三枪,把一具尸体的头颅打得半边爆裂开来。
那恐怖的模样甚至让在场的男士们纷纷侧目,但是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张莉居然将脑袋凑到那爆裂开来的头颅面前。
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些女人则抱着她们的孩子,在一旁瑟瑟发抖,男士们中神经较坚韧一些的,看着这个令人不敢想像的小女孩;至于那些神经脆弱的家伙,早已经转过脸去。
过了好一会儿,张莉强忍着想要再一次呕吐的感觉。
她终于忍住了,擦干那因为极度恶心而充盈在眼眶之中的泪水,她用异常轻描淡写的语调说道:“现在一切都好了,很抱歉让你们看到不愉快的一幕,各位就把它当作是一个古老的野蛮民族的血腥仪式好了。”
说着,张莉朝着远处的悬崖走去。
“嗨——这就是皇族的血脉,皇族的血脉或许会彻底断绝,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稀释。”卡洛斯先生喃喃自语着说道。
“是啊!谁说那统治过几亿人口的庞大国度的蛮族,在几百年的安宁和奢华之中变得懦弱了?一旦这股充满野性的血脉觉醒,其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足以让世人震惊。”那位生化学家也在一旁插嘴道。
正当所有人用充满敬畏的目光看着张莉背影的时候,突然间所有人惊呼了起来,只见张莉纵身跳下了悬崖。
但是很快众人发出了又一声惊呼,因为他们看到张莉那纤小的身体,轻轻掠过树梢,一个鸽子返身斜飞而起。
不知道谁首先叫了一句:“功夫!中国功夫。”
赞叹声、惊诧声立刻此起彼伏。
“我的上帝,原来真的存在这种神乎其神的功夫。”那个北欧人保镖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难道电影里那些神奇的功夫,并非是电影特技?”另外一个保镖彻底感到迷惑了。
“电影?”一旁的石佛发出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嗤笑:“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和真正的功夫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