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打量着四周的墙壁,检查了一下墙上的血迹,察觉到血迹过于分散,他吩咐道,“小李,采集一下墙上的血迹做个分析,这恐怕不是一个人的血液,也许有凶手的。”
“好的,老大。”李洛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墙上血液提取下来。
裴煜又检查了几处,随后注意到地上的鞋印,他从兜里拿出尺子测量了一番,挑了挑眉。
23.5厘米的脚,女生。
“陈组长,受害人多大的脚?”裴煜问向一旁的法医陈蓉。
“36码。”陈蓉回道。
裴煜招呼一旁的技术员把脚印拍下来,留证。
而随着勘察的深入,裴煜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现场被凶手处理的很干净,除了墙上喷溅的血迹和那一只鞋印,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而这么大的屋子,只有一只鞋印,这分明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至于周围其他的物品都被凶手清理的一干二净,没有指纹,也没有厮打的痕迹,甚至于杂物间里的东西都摆放的规规矩矩。
能够在作案后如此完美的消除痕迹,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由此可见,这个凶手的反侦察能力极强。
几人站在尸体痕迹固定线旁,裴煜一边写着现场勘察记录,一边肃声道,“之前的尸检显示,死者从头盖骨、肋骨、大腿骨全身多处骨折。说明死者死前遭受了很严重的殴打,凶手与死者之间应该是有很深的仇恨。”
张弛用手搓着下巴,“会不会是学生之间的私人恩怨导致的过失杀人?这种校园案件,无非就是霸凌。”
裴煜摇摇头,“不会,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杀人,当发现受害人死亡的时候,凶手一定会在恐慌中留下痕迹,可凶手是在施暴完,眼睁睁的看着死者死亡后,很冷静的清理好现场才离开的。”他合上手里的文件,拿手指着地上的一处,“并且这个鞋印一定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张弛道,“可凶手为什么要故意留下鞋印?故意挑衅我们?”
裴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地方。
到底是挑衅还是试图误导探员,现在没有确凿证据,一时间还不能下定论。
另一名探员质疑道,“可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杀人,那么什么样的人能只用拳头将人打成这样致死呢,陈组长之前可说过死者身上的伤口并不是锐器所伤。”
张弛灵光一闪,连忙接话,“会不会是感情纠纷,两人闹分手,男方恶意报复?”
裴煜敲了一下张弛的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在现场找到男人的痕迹了吗,这么多年侦查科怎么待的?”
张弛揉了揉头,愤愤的看着裴煜,“那总不能是女生打的吧?圣斗士啊?”
裴煜转头看向地上那个37码的脚印,眯了眯眼睛,“就是女生。”
“老大,尸体发现人到了。”一名探员来报。
“来了。”裴煜摘下口罩出了杂物间,只见烈日下站着一位略显佝偻的妇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但却十分整洁的清洁工工服。
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眼睛浑浊却又透露着一股子精明。
裴煜走过去,摘下手套朝她伸出手,“你好,盛安市调查局探长,裴煜。”
清洁工有点紧张,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将手握了上去,“裴探长好。”
裴煜低头看了一眼与自己相握的手,他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比清洁工的手细腻。
清洁工的手心异常粗糙且布满老茧,手背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像是常年泡在洗洁精水里所导致的皮肤开裂。也对,常年劳作的人,手会细致到哪儿去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裴煜问。
清洁工嘴唇微微颤抖着,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当时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今天早上九点,我刚上班,一打开杂物间就看到江婉死在里面了。”
“你每天都去杂物间吗?”
“一天会去两次,我每天早上九点会去那里取工具,晚上下班前再将工具送回去就可以了。”
裴煜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那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下班的时候,死者还没有在杂物间?”
清洁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我请假去医院看腰了。”
裴煜闻言蹙起了眉,“你请假,你的工作由谁做呢,有交接人吗?”
“没有,我只请了下午的假,上午把工作就做完了。”
裴煜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清洁工却喊住了他。
“裴探长,等一等。”
裴煜顿住脚,看向清洁工,“还有什么线索?”
清洁工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她咬了咬牙,“有个叫桑一的女生昨天跟江婉发生过争执。”
裴煜挑起眉,“哦?仔细说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学生们。”清洁工说。
裴煜点点头,“知道了。”
清洁工被探员带走了。
裴煜沉思片刻,转身对着张弛说,“心理顾问到了吗?”
“到了,在会议室呢。”张弛说。
“去看看。”裴煜说。
张弛点点头,接过一旁探员递过来的笔记本,“走吧。”
两人一齐去了会议室,心理顾问正坐在里面跟系主任聊天,两人见到裴煜进来,连忙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裴探长来了。”
裴煜上前分别握了握手,“不用客气,请坐。”
几人纷纷落座,系主任介绍道,“这位是盛安市青少年心理健康保护协会的主任,许峰。许顾问,这位是盛安市调查局侦查科探长,裴煜,另一位是侦查科信息组组长,张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