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蛟慢慢喝完了茶水，将杯子留在了手中，以示不必再添。

她心中有个潜藏已久的问题：“你教我修的是何法门，怎么和传统修士所修有所不同？”

在何不染传输给她的资料里，没有什么金丹化神，只有十重境界。

这十重境界中，目前向她开放展示的，仅有第一重的修法，以及相关戒律。

由于这些文字十分直白，几乎没有她无法理解的专有词汇，或者故弄玄虚的名称，最初她还觉得有些平平无奇——直到今日才觉出妙意。

“晴虹无尽，灯灯相续，冥者皆明。”何不染以软布擦拭茶壶，声音带着几分怀念，“这是我派师祖自创的修法，有别于传统修士，其特点就是不讲究灵根资质，贩夫走卒，皆可修行。”

嗯？居然是人人平等的修法，这倒新鲜得很。

何蛟不免追问：“那咱们师祖是什么人？门派立于何处？我还有没有别的师叔师伯啊？”

何不染却是不肯再讲：“现在告诉你无益，等你修到第三重境界时，一切自会明了。”

“那我还有个疑问。”何蛟改问其他，“我如何得知自身修行进展？这一点你可没告诉我。”

“外修武功，内修心境，内外相应，境界自成，无需雷劫等外物提醒。”何不染优雅地一擦戒指，“喝完茶便起身吧，该练习了。”

……

闭门后的第五日，何蛟终于被允许离开茅屋了。

她对痣的掌控，如今已经较为纯熟：

情绪波动时，她种痣的数量大幅降低，并且能立刻撤回；

心情平稳时，她能控制痣出现的位置、大概的数量，甚至还能做个动效——其实也只试了一次，因为怕何不染难受，她用八颗痣试了试，有时排成“一”字，有时排成“人”字。

此外，她还有其他进步。

嘴角的泡全部消了下去，面孔也消退了赤红，不仅如此，她的皮肤比往昔更为莹白透亮，好像开了美颜滤镜。

更加神奇的是，她连个子都长高了，具体长了多少不清楚，但她那件工作服上身后，居然变得合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针看直了双眼，隔老半天揉了揉眼睛，好像难以置信似的。

何蛟觉得有趣，过去揉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怎么，看迷糊了？这两天一个人待着，是不是有些无聊？先前教你的字，可还记得？”

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人陪着，她一时半会儿办不到，只能是尽己所能地让她少些无聊。那天她闭关前，给小针交待时讲了几个故事哄她，还以此为基础，教她习了几个字。

小针的确聪明伶俐，她就像记住她阿娘的画一样，把字清清楚楚地记到了心里，每天在地板上拿石子儿练习，连笔迹都仿照了何蛟的。

“真厉害。”

何蛟禁不住连连点头，颇有种幼儿园老师鼓励小朋友的意思。

为了奖励小针，她又给小针讲了个童话故事。

故事里的主角也是个小女孩，经历都和小针那么相像。

她所住的村落，家家户户以纺织为生，国王抓走了村子里所有的青壮年，在村中只剩儿童和老人的情况下，依然要求村子交税。

看到村里人已经走投无路，小女孩决定去找国王，请求他释放孩子们的父母。

接下来就是小女孩冒险之旅的过程，小女孩善良且勇敢，帮助人，也得到了他人的帮助。

可国王却给她出了难题。

想要放人，女孩就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找到父母，否则，当号角响起时，所有的纺织工就必须偿还债务——他们将一生都无法回到家乡。

可是父母离开太久，小女孩早已不记得他们的容貌。

小针听得激动：“然后呢？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她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