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本来应该早点回信的，但是这几天挨罚，画了九百张符，手都要拿不动笔了。”

纸条下方，画了一个哭泣的小人。

何蛟思索了一下，感觉她家还挺文明，人都跑障区去了，居然是文罚不是武罚。

她小学同学放学跑水库玩，家里人找了半天才给找到，第二天上课半张脸都是紫的，全班都晓得他爸皮鞋底啥花纹。

不过嘛，她去找同门也是情有可原，该说的话家里人大概也都说了，何蛟决定还是宽慰她几句：“热水泡泡，能缓解手酸。”

“这么简单吗？下次试试，这次涂了药，已经好了。”

方墨趴在自己花里胡哨的大床上，眼睛被通信盒子上的琉璃珠映得亮晶晶。

她基本没怎么出过宗门，也没什么朋友，接触的同龄人要么看中她身份，一味阿谀奉承，要么是瞧不上她修为，背地里一味嘲笑。

所以她很喜欢何蛟，何蛟讲话不卑不亢，还带着一点关心，有点像她师姐。

而且何蛟还凭一人之力击杀障源，这就足以让她刮目相看——或者更进一步说，有点点钦佩的意思。

如今师姐没了，她还被禁足在家，内心苦闷根本无人可诉，就很想跟这位新朋友说几句话。

“你大晚上在忙什么呀？怎么也没睡？”

何蛟想了想，回复道：“有个小孩家里出事了，我在帮她追债。”

她还是决定不要张扬，没想到对方回复很快：“你还在献天门的地界吗？

“嗯。”

“那我大概可以帮忙。随信附赠一枚信物，有了它可以直接进献天城，也可以找城内修士帮忙。半月内归还即可。”

盒子里有一枚松果形状的蓝玉坠子，何蛟收到储物戒中，心中感叹不已。

这妹子不出门，关系可是遍布四方，直接就给她一步到位了，看来她那师门非同一般。

“多谢。”

何蛟画了一只双手合十的小猫咪送去，随即将通信盒子跟纸笔一道收起，扭头看向已经躺下的何不染：“方墨是个假名吧。”

何不染眼睛都没睁：“你也发现了？”

“藏书阁内有本书，有提到献天门交好的几个门派，以及门派的重要领导，貌似没有姓方的。”

“名门大派里走出的小孩，都是这样。”

何不染的声音很低，很松散，本该嘲讽的言语，却听不出嘲讽的语气了。

何蛟看他闭着眼睛不动弹，感觉他好像是很疲惫，想到对方前一阵一直被她当靶子攻击，可能还未全然复原，今日又一直奔波，大约真是累了。

她躺到他身后，把手虚虚放到他后心处，输入了一段灵力。

“……没用的，不要浪费灵力。”

他突然出声，惊得何蛟一缩手——其实何蛟也意识到了，她的灵力输过去像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回应。

……或许和他身死有关？

“想让我好受点，还不如给我一吻。”

他忽然转身，何蛟还以为他又要色诱，没想到他只是平躺着，好像只是换个舒服点的睡姿。刚才的话语，似乎也只是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