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蛟倒是没打它:“鹙鹭是什么鸟?”
雪鹰马上赔笑:“是水鸟,眼睛又亮又大,怪漂亮的,视力也不输我,您想要的话,我马上捉一只回来给您!”
“不用。”
何蛟放开它,脸上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叫来了看库房的人,让人把干辣椒拿出来,全部磨成粉备用。
“磨粉之前,选几个最新鲜的,辣椒籽弄出来交给种植队,然后让队长来我这儿,学一下怎么种辣椒。”
库房的人应声去了,何不染椅子一动,依向了何蛟:“这么快就决定了?你知道送信的是谁?”
“是只鸟呗。”
何蛟指了一下信上的印,“辣椒这种东西不难种,用这个来撒谎无甚意义,所以我宁可信其有。只此事也蹊跷,就不必让周谦知道了,免得他疑心。”
“别说他,我都有些疑心了。”
何不染意义不明地淡笑一声,抓起蹲在桌上的雪鹰,“我再去探探他的口风,顺便给切个脉。”
他走得利落,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何蛟一个,她重新从信封中取出信件,将两样东西都凑到了烛台边,期盼能再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跳跃的火光透过薄薄的纸张,无字的部分干净无尘,直到纸张烤热了,都未能透出任何其他文字。
何蛟将纸张收回,再想摆弄时,手中忽然腾起一团红光,信纸转瞬变成了一根乌鸦的羽毛,绿莹莹地在烛下亮着。
手里捏着那根羽毛,何蛟好像捏住了一团火焰。
如果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那么知道此事的人,是加害者,还是旁观者?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这回来的是十七:“师父,我来学种辣椒。”
何蛟拢回了思绪,开始口头教授,看着十七拿出一本簿子,逐字逐句地记录下来。
记完最后一笔,十七收起纸笔,却是嗫嚅起来。
何蛟:“有话直说。”
“是,师父。”十七鼓足勇气似的,终于开了口,“您最近不是征调人去打探消息吗,可以让我去吗?”
何蛟略微有些惊讶。
在第一批弟子里,十七算是个小透明。
她的各项成绩呢,算不上出挑,但也没有垫底,平日里话也不多,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跟活泼的十九、二十颇为不同。
这年头,年轻女人在外走动容易惹人怀疑,也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会影响打探的效果,所以何蛟多派男弟子去,找个年长熟路的本地女人扮阿妈已是极限。
不过十七好不容易开口一回,何蛟直接驳了也不好,想了想问她道:“最近自告奋勇的人还挺多,我也不能全派出去,先说说你的理由吧。”
十七也是老实,那话水灵灵地就出了口:“我就是很想出门。”
正因她没藏着掖着,何蛟更不解:“种植队出门的机会比其他队伍都大,营里每周也有轮流骑行的活动,你还是觉得闷吗?”
“不是闷……”
十七嘴唇翕动着,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但她向来不善言谈,要说清太难。
“……总之,最近几日,这念头沸腾得厉害,我夜里都睡不好了……师父,我不会是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