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非常离谱。
“主人。”一直安静如鸡的雪鹰战战兢兢地开口,“我可以发表意见吗?”
何蛟把它从自己肩上抓下来:“不是废话就可以。”
“……也许不是消失,是变了个样子呢?”
众人茅塞顿开。
对啊!雪鹰能变大变小,变人变鸟,没准儿障源也用了什么办法,让人改变了形态,从衣服里钻出去了呢?
周谦赶紧把衣服摊到桌上,一件件展开检查;其余人见衣服上并无危险,也都拾掇起来翻找线索。
“没啊……”
“我也没看到什么……”
何蛟抛下衣服:“别急,可能已经转移了位置,去别的房间找!”
众人前后院找遍了,没找到一样活物,只在周谦的允许下,带走了几坛烧酒、几颗大蒜同辣椒——这些东西能驱虫,大抵没受过多少污染。
“时间过去这么久,离家也是有可能的。”
见周谦脸色不好,何蛟尽力安抚道,“你再想想,家里人平时常去哪儿,有什么地方对他们来说比较安全的,我们过去找就是了。”
周谦舔了舔焦枯的唇,骑车在最前方带路。
众人不声不响地跟着,一路也走得焦灼。
大部分区域都存在被蜜露污染的痕迹,尤其是栽树的地方,四周黑乎乎黏答答的印子最多,有的时候还伴随着七八块白色络状物,似棉絮似竹荪,就那么散落在树荫下。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敢随意乱碰,只能且走且瞧。
忙活了大半天,时间依然定格在未时三刻,一如他们令人绝望的进展。
没有任何幸存者,有的只是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在酒楼,在码头,在澡堂,在成衣店……甚至在小巷中。
它们像花瓣,一缕一缕拼凑出一朵朵绽开的花。
大的,小的,残缺的,完满的。
五颜六色的,黯淡发灰的。
每一朵,都代表十几个不知所踪的人。
周谦整个人已焦头烂额。
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思考,支撑他的只有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只要不是死,就还有希望。
这个障区太邪门了,他从没想过找几个人能那么难。
叫得大声了,怕引邪祟,叫得小声了,怕家人听不见。
他甚至在想,他呼唤的时候,家人会相信喊话的是他吗?如果人可以变形,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相信的?他们怎么确定呼喊的是自己,而不是障源别有用心的设计?
各种奇葩的思绪此时此刻全部打成结,他解不开,也挣脱不掉。
他现在真希望砸门三兄弟有他们自己声称的那么强,赶紧把障源灭了,否则他很有可能在寻找途中崩溃。
“还是上山吧。”
何蛟把水囊丢给徒弟们,自己走到周谦身边,“起码山上确定有活人,能问出个好歹,比我们无头苍蝇似的乱飞强。”
周谦点点头,没说话。
休整过后,他们便奔着登山道去了。
就在他们快到目的地时,空中忽有人言:“周兄!”
天上掉下一人,加入到自行车队伍中,正是杳流玉。
不过他并非是御剑,而是御了一块金属长板,看上去好像一名滑雪运动员。
周谦很讶异:“杳兄不是上山去救人了?”
“救人前,也需四处探查,你们看,那三位不也没上山吗?”
经杳流玉一点,何蛟远远看到了砸门三兄弟——那红绿灯的配色,实在是够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