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蛟:“正是如此。说回最初我问你的问题,你应该有答案了吧?”
丁云深思考片刻,道:“或许,这只虫子本体的杀伤力不大,只能靠占领别人躯壳去杀人?”
“而且杀人不是他的目的,只是他消遣过程中难以避免的一环。”周谦接过话头,心有不甘,“这也太随便了。”
绮云叹了一声:“可也就是有这层随便在,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何蛟垂下眼帘。
其实人类对待其他生物也是一样。
高兴了,随手摘走一朵花,不高兴了,见到蚂蚁窝就去踩两脚。
在摧毁别人的世界时,人类不自知;现在轮到自己了,反倒理解不能。
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何蛟懒得去谈什么哲学问题,只是顺着他们继续了话题:
“他现在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没被烧过的山,或者城外的密林。”
杳流玉问:“没有藏在地底下的可能吗?”
“生物难以回避它的本能,他能操控日行性昆虫,证明他自己也时常在白日活动。所以他或许会借用地下通道逃生,但绝不会长期藏匿于地下。”何蛟向他解释道。
这场仗,还要在地上打。
周谦捏了捏鼻梁:“还好我们趁早设置了结界,就算障区扩散,外面的虫暂时也进不来了。”
“师父,我们现在不能干坐着呀!”
十七接触农务多,想到的比他们更多,“蚜虫繁殖的速度太快,草木灰水干透前,我们必须除掉障源,否则这里又会重新覆满蚜虫的!”
何蛟轻轻拍拍她的手:“等小针吃完,我们就走。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她跟杳兄需要暂时歇一歇。”
杳流玉微微侧过头:“硬仗?”
“对。”
何蛟转头看小针,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
“一个水,一个火,都是他畏惧的东西,因为畏惧,所以他很可能率先对你们俩出手。”
丁云深听后一呆:“那刚才他怎么先打我?”
“你离得最近,最没防备。”何蛟把小针手里的果核回收了,“走吧,重新飞起来,这一次不要飞得太高。”
周谦召出剑,人却有些愣:“你知道他在哪儿了?”
“到上空飞一圈,你自然知道,现在先把隐身符贴上吧。”
周谦很快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因为当他再次御剑起飞时,看到山上的人。
不止一个人,是密密匝匝的,两三百人的团伙。
他们围着某个丹房,每个人都站得很近,相互间只留出一臂的距离。
这种密度,何蛟只在学校做操时看见过。
只不过他们的围绕不仅包括建筑的前后左右,还包括上方。
显然,障源就在丹房内。
他怕死,所以他提前布好了防线——献天门的诸多修士守卫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何蛟他们停在了六百米外的空中,轻声道:“还不知道他能操控他们到什么程度,你们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