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文心底埋了多少事,旁人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投资一家工厂”,六个字从轻飘飘从他嘴里说出来,只听得李松泉难掩诧异。
李松泉盯着他看了几秒,看他面色正经,没有半点炫耀夸口或者随意玩笑的轻佻,反而因为被自己用稀奇的眼神打量,露出些微困惑不解的神色,轻轻歪头回看过来。
他竟然是认真的!
李松泉无比确信这一点,不由重重吐了口气,笑叹道:“程先生好生洒脱的性情!”
他家在申海也算颇有家资,往来结交的不乏名门子弟,除了金字塔尖儿上那一两家,谁还有底气把投资办厂这种正事当闲话的说?况且,他还这么年轻。
“洒脱……”程昱文闻言失笑,“李老师学得是化学,这国学基础倒也深厚。”
笑完了,他又轻叹:“不过是借家中的势罢了。”
“有家世依仗者不少,有几个能如程先生这般头脑眼光魄力兼备?”
“不过是些小聪明,哪儿担得起这般厚赞。”
程昱文摇摇头:“先辈事业令我等后生者仰之弥高,虽有踵武前贤之心,实在压力颇大啊。”
“我此来申海,便是为寻求商机,原本意向的行业未能落成,阴差阳错搞了这点小东西出来,倒也不算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