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正言伸手擦干眼角的泪:“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起来?”
“无法。”
游修时抬头看向灰蒙天际,声音滞涩沙哑:“唯有续命一计。”
“取破霄,玉髓和心魂,其三缺一不可。”
……
晏望星缩在路沉生怀里,悄悄做了个美梦。
他心满意足地醒来,在路沉生颈侧眷恋般地轻蹭几下。
丹田此时舒适温热,晏望星垂眸,看着路沉生覆在自己腹部的手,便探出指尖去玩他修长的指节。
夜间氛围格外沉寂,晏望星困顿地眨眼,忽地开口问道:“师弟,这是哪儿啊?”
路沉生移开覆在他腹部的手,指尖掐着他的下巴看向地面。
“云外天梯。”
晏望星久违地起了精神,双眼晶亮,低头往下看,却只能看见夜幕下格外亮眼的白雪。
还有渺小连绵的群山。
他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头,瘪嘴轻声抱怨:“看不见。”
路沉生在他耳畔落下一声轻笑。
温热掌心转瞬捂上他被云纱覆盖的眼睛。
路沉生缓缓撤开那只手,声音轻柔平静:“师兄再看。”
晏望星睁开眼睛,看见路沉生脚下踩着黑玉质地的阶梯,正一步一步向上走。
天梯绵延没有尽头,周遭是手可触及的灰色浓云。
路沉生托着他的臀,掌心轻抚那消瘦的脊背,在他心间引起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战栗。
晏望星禁不住轻喘一声,回过神来忽地紧闭嘴巴,将头垫在路沉生的肩上向下看,目光中也是无尽的黑玉阶梯。
与地面是很高一段的距离。
下面有三道黑漆漆的人影,正身影摇晃着加足马力往上狂奔。
晏望星打个哈欠,迟钝地意识到那三人应是尚正言他们。
“师弟累不累?”
他将手放在路沉生肩上,在那处轻轻按揉,声音轻缓:“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自己可以走。”
路沉生没应,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重新塞进衣袖里。
温暖再次蔓延到指尖,晏望星怔愣片刻,听见了路沉生的声音。
“若将师兄放下来,怕是走了半个时辰就要与我商量。”
他声音带了些揶揄意味,哄得人脑袋晕乎乎,心里昏沉沉。
晏望星心跳明显,吹了吹颈侧暖和的裘毛,抬眼笑着问他:“与你商量什么?”
“我先背师兄一段路,师兄再背我一段路。”
促狭笑声落进晏望星耳畔,惹得他想起自己在文府暗道时说的那些话。
你先背我一段路,下一段路我背你……
他抿紧唇瓣,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厚道。
一个男人,是万万不能被小看的。
晏望星回过神来,奋力在路沉生怀里乱拱:“我现在就来背你……”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屁股便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别动,当心摔着。”
路沉生温热的呼吸拂上耳畔,热得他丹田的阵疼此时也消失不见。
晏望星耳根通红,语无伦次地想同他讲道理:“你不能……不能打我……”
“不是打你。”
路沉生见他双眼发红,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禁不住放轻声音哄着:“你乖一点。”
玩命儿跑到二人身后的尚正言陷入沉默。
他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转头看向明程,瞳孔地震:“明程,你听见了吗?”
明程:“……?”
“我听见你大爷。”
这人总是莫名其妙,若放在平常,他绝对要给尚正言来上一脚。
可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晏望星,便直接越过这人,连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尚正言虽然嘻嘻哈哈,但同样也没忘记正事。
他长腿一跨,小臂搭上明程的肩膀,凑上去看晏望星垫在路沉生肩头,红得彻底的脸蛋。
“这是发热了……”
尚正言眉头紧锁,与双眼呆滞的晏望星对视良久,心头顿觉不妙:“坏了,一定是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