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房门大敞的祠堂。
积雪落满檐角,四周空荡虚无,万物皆隐于浓雾,似乎此地唯留他一人,与面前的这座百年宗祠。
身后吹来刺骨风雪,晏望星青丝随之翻飞,身形挺立站至门前,却在黑沉天色下显得更为渺小微弱。
大雪一刻未歇。
祠堂房门被吹得大开,烛火不受贯穿堂屋的狂风影响,仍是处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晏望星神情未变,指尖提起坠在地上的袍角,迈开步子缓慢走进门内。
雪地里留下一道行走的痕迹,被他带着飘进檐下的细雪,随后又跟着风飞去。
头顶风灯吱呀作响,晏望星稳下情绪,眉间红印温暖炽烈。
身后的木门霎时紧闭。
昏暗天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堂的火红烛光。
赤红光亮将晏望星的身形尽数笼罩,雪白裘领被染成血色,连同他眸底的春辰,也成了嗜血一般的红。
四周静谧,只剩烛芯燃烧的噼啪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晏望星手脚发麻,视线里的物什也都成了刺眼血色。
除去他清浅的呼吸,烛光中却骤然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
像是什么木质的盖子被推开了。
晏望星用力眨眼,一道声音随着眼睛的酸涩一同出现。
“望星。”
这声音很奇怪,闷闷的,轻轻的。
有女声的温婉清脆,亦有男声的沙哑闷沉。
二者杂糅成一道诡异声线,晏望星却无端觉得熟悉。
他蜷起垂在身侧的指尖,呼吸一窒,身后骤然出现一张青灰模糊的脸。
这人身形格外瘦削,山青襦裙虚虚坠地,面上的表情莫测,五官在赤红烛光里显得有些失真。
晏望星瞳孔骤然紧缩,察觉到一抹阴寒视线始终落在身上。
身后一片冰凉。
文婉咧嘴笑了笑,声音带了些劫后余生般的哭腔,却在一室寂静中显得越发诡异。
“你是来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