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回家的路上，周抑扬心事重重，一句话也不说。走在他的右边，游小归时不时偷看他一眼，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总给他说的那句话，她听到了，就是没听见，以她的智商，她不会不明白老总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路过小卖部，游小归拉住周抑扬，“等会儿，我进去买点儿东西。”

点头，周抑扬停住脚。

游小归钻进小卖部，买了两支雪糕出来。看到她手上拿的东西，一直沉默的周抑扬开口了，“这么冷，还吃雪糕？”

轻松一笑，游小归递给他一支，“终于说话了。”

拿她没办法，周抑扬笑了，“吃完雪糕，嘴巴冻住，就又不能说话了。”

“你冻一个我看看。”

两人一人一支雪糕，走在大冷天的马路上怪惹眼的。

雪糕吃到一半，游小归冻得不行了，她伸手将自己的雪糕推给周抑扬，“剩下的交给你了。”

不满地看着她，“你自己要吃，现在又给别人，很冷，扔掉吧。”

“不行！”游小归瞪起眼睛，“这是对你的惩罚！”

“嗯？”

“你对老总比对我好——”眯起眼睛，游小归像只警备状态的猫。

周抑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没有反驳，接过雪糕，两三口解决掉，因为太凉，他的脑仁儿冰得发疼。“嘶。”

“二百五啊，吃那么快！”游小归有些心疼。

停步，周抑扬满眼星光，他很温柔地握住游小归的肩，“对不起。”

气氛忽转，游小归有些适应不了这种温柔。她轻轻皱眉，声音听起来别扭，“干什么啊。”

“一直以来，我把林叔当做我最重要的人，因为两年前，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们家已经不成样子，现在，我们两个更不会在一起……”

睁大眼睛看着他，游小归知道他要把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于是她不说话静静倾听。

“但是跟你分手，是因为我家里出了事情，性质恶劣的事。”周抑扬耷下眼皮不敢看游小归的眼睛，这样的他看起来没有了以往的骄傲，反而显得轻微自卑。“我爸听我叔叔的，加盟了高危投资，但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挪用了他们公司的公款，但是最后钱全被骗了，知道这件事，我妈大受打击，本来身体就不好，结果患上帕金森症。本来就已经被巨额公款压得喘不过气，又加上我妈的病，我爸……”周抑扬哽咽了。

“抑扬，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游小归贴在他身边，她感受到了他的心痛，他的心每痛一次，她都好想要窒息一样难过。

“我爸自杀了。”

游小归的轻抚在他背上的手颤动一下。她曾经想象过很多次，关于抑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从来没想到，抑扬的爸爸竟会是自杀。

“小归，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信心跟你在一起……”

“我明白。”不管是谁遭遇这种事情，他都不会再有恋爱的心情。“我明白……”游小归异常温柔地将周抑扬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也许的她的肩很单薄，但是这个时候，她是他最需要的依靠，两年前她没能陪着他，但是现在她可以补上，用以后的很多两年来弥补当时的空白。

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周抑扬的心变得好柔软。

“其实，在那种环境中，我妈也曾自杀过，就连我，也有过那样的想法……”

热泪涌出眼眶，游小归的心像被人用力碾踩一样，她紧紧抱住周抑扬。她真的难以想象那个时候他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为了补上那些，四个月里面，在别人有色眼镜下，我什么工作都做过，那段日子不是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