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九扶着老母亲的手，欣喜而耐心的给她讲述：妈，那些吃人的东西很多，不过儿子会保护您，您别怕。妈，这里太臭了，我们先出去。

老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这吃喝拉撒都在这儿，实在也是不好让你呆下去。

朗九带着母亲走出来，扶着她坐在床上，从车箱里拿出防御笼，罩在母亲身上：妈，您只管安稳的坐着等我，我先把这里收拾收拾。

说着，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水杯，水杯在手中还有温度，那是泡着枸杞的热水：妈，给，您老慢点喝，小心烫。

又拿出一碗小米粥，打开盖子，在上面撒上一层欧芹碎：妈，您吃。

老人连连点头：哎，哎，妈吃，妈吃。好孩子，妈虽然看不到，但闻到香味了。

朗九擦眼泪，找到一块木板，闷头开始把破碎一地的垃圾往外清理。

虽然动作很轻，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还是发出了各种意想不到的声音。

丧尸的嗬嗬声立刻由远而近的传来。

朗九安慰惊慌的母亲：妈，您放心吃您的，那些东西近不了我们的身。

老母亲感受了一会儿，那些丧尸的声音在周围剧烈的嘶吼，确实不能靠近自己，安心了。

肚子里有了食物，老人的精神也好起来：九啊，这，这碗空了，我那小窝里有水，可以洗一洗。

朗九也把房间清理的差不多了，回头，接过母亲手里的空碗：妈，这碗不用洗。是一次性的。能看到您老人家，真好。

老人长舒一口气：以前，你说不让我给那堵墙掏洞，我心里不服气，偷偷找了两个站街找事做的农民工，给了他们200块钱，他们就给我掏了这个洞。怕你再来发现了，又要凶我，就又找了个木匠按了个门，那木匠又给我介绍了个粉刷工，手艺可好了，我亲眼看到他把几种颜色的油漆倒在一起，搅拌搅拌，那一刷上，跟咱家墙面的颜色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墙上有道门。

朗九含着泪：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跟你吼。

老人慈爱的摸着朗九的头：九啊，其实，当时一共花了两千块，妈当时也心疼后悔，也后悔不听你的话，为了一个破洞花那么多钱，太败家了。

话锋一转，老人用想开了的语气说：可也多亏了这个洞啊。那天，社区来人通知要维修水管，停水一天，叫提前存水。我啊，就把家里所有能存水的物件都存了水，还用食品袋存了很多水。也是嫌弃他们占地方，就都堆进了那个洞里。其实是想着，压住我那个存钱的盒子，心里觉得安稳。没想到，第二天，我去打听啥时候给水的时候，就看到吓人的一幕。

朗九的手被母亲抓的很疼，他忍住，静静的倾听着。

老人说：没瞎的那会儿，我这眼睛可一直好着呢，我看的真真的，五金店的老板扯下一个路过骑自行车的人，张嘴就咬上去，那人脖子被咬的都挂不住脑袋了，可那人不一会儿就晃晃悠悠的起来了。

朗九反握住母亲的手 ，给她力量。

老人心有余悸的说：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一溜小跑回了家。趴在窗户上看。我琢磨着，一定会有人报警，然后就有人来处理这件事了。看了大半天，我发现不对劲儿，那些咬人的东西互相传染，咬人的越来越多，就跟鬼故事里那僵尸咬人一样，太可怕了。接着，楼里就有人家里也开始出现人咬人的情况，对门的老两口还开门看热闹，直接被冲上来的几个东西扑上去咬死，我吓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看着母亲发抖的样子，朗九抓着母亲的手：妈，咱不说了，不想那些事了。我来接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地方不但安全，还能吃好喝好睡好的地方。

老人却摇头：九，你自己去。妈老了，又瞎了，这一路上，会拖累你的，只要你安全了，还好好的，妈就知足了。

朗九说：妈，您就放心跟我走吧，不会拖累我，你听听，那些家伙都不敢靠近我们，咱不怕。

老人再次确认：九，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东西真的咬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