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大门,郑旦加快了脚步。反正就是胡乱走,离那仙人殿越远越好。
郑旦越走越觉得,身后跟着什么人,也不敢回头看,生平第一次觉得这皇宫里的道怎么这么远。
终于看到了分岔口,郑旦一个闪身拐进右侧的道路,身后跟着的人也同时拔刀抵在了郑旦的脖颈。
是两个人,其中一人看向外面,放风。
一人用刀抵着郑旦道:“正愁一路无处下手,你倒好,选了这么一个僻静的道。你若真是仙人,就别怪本将无情,我也是奉命行事。”
郑旦赶紧问了一句:“谁要杀我呀,是太子吗?”
言毕,郑旦便觉刀锋已然划破了她的脖颈。认命的闭上了眼。
只听得“当啷”一声,横在脖子上的刀,掉落在地。
郑旦睁开眼,看到远处一黑衣人,手持长鞭,那满是倒刺的鞭尾正死死缠在那人的脖子上,鲜血淋漓。黑衣人收回长鞭,歹人便瘫软倒地,已然没了生气。
另一人看到此景,立时拔刀冲了上去。但见黑衣人,左脚向后撤出一步,右手反手蓄力又是一鞭甩出,直直穿入那人的眉心……
郑旦看到如此利落的身手,不由得叹到:“好身手!”
黑衣人没理她,将两人尸首,抛进旁边的院落,然后扯住郑旦的后领,一把领起,跳入院中…
郑旦被勒的直干咳。站定。郑旦才发现这黑衣人有些面熟:“是你…”
黑衣人正是那日在朝堂上撞到郑旦后背的白面书生。
这反差也太大了。朝堂上,弯腰低头,唯唯诺诺。现在端的一身好武艺,杀伐果断,哪还有那日那柔弱之态。
“你为什么要逃?”黑衣人边说边把那两具尸体扔到旁边的枯井里。
“拜托,从仙人变成妖道,这明显,是已经给我加上莫须有的罪名了,怕是现在,在别人眼中,我已经是,构陷太子,谋夺皇位之人的同党了。我不跑等着被刑讯逼供啊。”郑旦甚是无奈。
“你既无罪,何不自证清白,跑了岂不是反而要坐实这等谣言。”
“得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怎么自证清白?罪名还不是由别人随意捏造,若是去了那大牢,谁在意我一介草民的生死。”
郑旦顿了顿道:“历来被凡人敬仰的仙人身份,尚且能被捏造成妖道。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惜命的很呢。”郑旦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走了。你暂时住在这里,不要瞎跑,这个院落,原是先帝一个嫔妃的居所,后来好似得了什么传染病死了,于是先帝命人把这里封了,多年以来也没人注意这里。你在这里相对安全。”白面书生冷冷道。
“喂,不是吧?传染病。我不住。我怕死。”郑旦满脸抗拒。
黑衣人也不理会郑旦,走向院墙。
“喂,那个…谢谢你。”郑旦朝那个黑色的背影,说道
“我不是为你,我为了太子殿下。”那人扔下一瓶金创药,那抹黑色身影便翻墙而出。
“为太子?天哪,美丽的事物果然有毒,我岂不是跑了半天,还在太子的手心里?”
郑旦好生郁闷。“他既是太子的人,那要杀我的就不是太子,那又是谁呢?”
郑旦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反正得跑,逃出皇宫,离开这是非之地。
…………
待小安子醒来,没得半个时辰,“仙人不见了”的消息就传到了皇帝那里。皇帝生气的传了太子觐见。
太子进了皇帝的寝殿,便跪了下去……
旦见国师正麻溜的给皇上喂进一粒丹药,另一手递了茶过去。
仰卧在榻上的皇帝,坐起身来,服了那丹药,看着低头跪着的太子道:“绍玉,你对坐上皇位果真如此着急了?”
“儿臣不敢。”太子不敢抬头。
“不敢?那仙人是妖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皇,仙人怎么会是妖道呢?那日大家都看到仙人从天而降,妖道法术再高,也没有这般能力,”太子定了定神,继续道:“父皇是说那传言吧?不是儿臣传的。”
“会传这种谣言的,不是你还有谁?毕竟是破坏了你的好事。依朕看,在你心中,仙人就是妖道吧?”
皇帝瞥一眼太子,继续道:“你觉得朕老了,昏聩了,会信这样的传言?”
“父皇息怒,真的不是儿臣所为。”太子极力辩解。
“昨个晚上传的谣言,你就派人禁足仙人,你还想给仙人用刑还是怎么?让仙人承认自己是妖道,然后顺理成章,让朕除了妖道,还你皇位?”
皇帝一把将桌上的茶盏甩在地上……
太子身躯微微一震道:“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想保护仙人。”
“保护?说得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吓的朕的仙人跑了。”
皇帝如此相信郑旦是仙人,也真是没有想到,可见,这皇帝对长生得有多大的执念。
“父皇,只要严守宫门,仙人就在这宫中,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儿臣必拿住幕后主使,且给父皇找到仙人。”
“起来吧,你要是给朕办砸了,找不回仙人,你这个太子也别当了。”皇帝挥了挥手,意让太子退下。
不知是丹药的作用,还是皇帝真气极了,竟然好似正常人一样,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