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狠下心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留下观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慌乱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他抱着矮凳,脚步沉重地回到般若堂。
般若堂的大丫鬟含巧见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累着了?屋里凉着水,去喝点吧。”
观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的,含巧姐姐,可能是刚才搬东西累了些。”
含巧并未起疑,知道待会儿老夫人就要从库房回来,于是把安凝香点上。
观言去到后屋,坐在小书案前,看着眼前的字帖却一时无从下笔,他心中的波澜此刻仍久久不能平息。
他把毛笔一搁,干脆往床上一躺,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观棋的话。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观言清楚自己终究只是个下人,无法与世子爷抗衡,而老夫人的庇护,也总有一天会消失。
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思前想后,观言决定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他想起之前老夫人提过的,想要送他去学一门手艺,将来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这或许是个机会……
“观言!”含巧清脆的喊声穿透了宁静的空气。
观言闻声一跃而起,只见含巧款款走来,手中托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和一碟香气四溢的点心。
“这是晌午送来的鹅油松瓤卷,吃着有些腻人,便都给你拿来了。”含巧微笑着递过点心。
作为侯府的一等大丫鬟,含巧平日在吃穿上颇为讲究,而观言则没这么多顾忌,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对这些油脂丰富、香味扑鼻的点心情有独钟。
“都是我爱吃的,还是含巧姐姐疼我!”观言甜言蜜语地恭维道。
“你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含巧嗔怪地别过头去,将点心放在桌上,接着说道,“赵嬷嬷的侄儿赵大爷在门房那儿等着,偏巧赵嬷嬷不在,先前嘱咐我把这些她做的鞋袜给送去,要不你帮我跑一趟。”
观言接过沉甸甸的包袱,瞥见里面塞满了崭新的厚底布鞋和几套换洗衣物。
“好!我这就去,这个不劳姐姐费心跑一趟。”他说着随手抓起一块松瓤卷塞进嘴里,含糊地应承着,转身便往院子外飞奔而去。
“小心点,别摔着了!”含巧关切地叮嘱道,然而话音未落,观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大门门房里,赵柏正与门房管事和当班小厮们吹牛闲扯,气氛颇为热烈,众人知道赵柏是老夫人身边赵嬷嬷的侄儿,自然也是少不了几句恭维和吹捧。
“赵大爷,您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赵嬷嬷这样的姑母,将来肯定是前程似锦。”门房管事笑眯眯地说道。
赵柏得意一笑,“哪里哪里,都是托了姑母的福。”
正闲聊间,一个小厮匆匆来报:“赵大爷,有人说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赵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那快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观言抱着沉甸甸的包袱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赵柏,连忙走上前去,“赵大爷,这是赵嬷嬷给您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