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看着家丁和惠民署的衙差们忙碌的身影,洪映蓉降低了声音,说道:“季延,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切莫惊讶。”
薛季延见洪映蓉神色凝重,于是在她身旁坐下认真地回应道:“母亲,请说。”
洪映蓉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实情:“这些金线莲,实则是颜伯熙送来的。”
薛季延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竟然是他?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回想起当日,薛季延曾一度以为自己引狼入室,险些让春闱舞弊案牵连到整个侯府。
然而,当得知颜伯熙最终命丧诏狱时,他仍感到一丝莫名的惋惜。
在他心中,颜伯熙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顶多被剥夺功名,判处流放。
“颜伯熙尚在人世,这无疑是件幸事,其实春闱舞弊,他也是被人所害,虽然我不清楚是谁救他一命,但我可以推测,他必然对这次灾民染病的内情了如指掌。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地给到我们这么多的金线莲来。”洪映蓉沉思着说道。
薛季延沉默了片刻,努力消化着这个震惊的消息,颜伯熙竟然还活着,而且是他送来了救命的金线莲,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母亲,您是说,颜伯熙他……他知道这次染病的原因?”薛季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我猜想他应该是知道的。”洪映蓉点了点头,“他送来的这些金线莲,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对这次染病有深入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这些药材?”
薛季延皱眉沉思,颜伯熙的举动确实令人费解。如果他真的知道染病的真相,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要选择这种方式暗中相助?
“母亲,您觉得颜伯熙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薛季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洪映蓉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具体动机,但我想,他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吧。毕竟,春闱舞弊案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薛季延叹了口气,颜伯熙的生死和动机都成了一个谜。
“药好了!”
远处洪正轩的学徒一声呼喊,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与如释重负。
这一声呼喊,也瞬间打断了薛季延的思绪,将他从对颜伯熙的种种猜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薛季延立刻起身,对洪映蓉说道:“母亲,药已经熬好了,我先过去看看。”
洪映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你且去忙你的。若有什么缺的,尽管让人去府里取。”
“多谢,母亲。”薛季延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向煮药的方向快步走去。
来到熬药的土灶旁,薛季延看到洪正轩正小心翼翼地从药罐中倒出深褐色的药液,那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一振。
“这一罐药速速带去姜府给乔老大人,让他给乔姑娘尽快服下。”洪正轩吩咐姜府的家丁说道。
“洪医士,这药效果如何?”
洪正轩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薛大人放心,有了这些金线莲,解药的效果定然大增。只需让灾民们服下,不出几日,他们的病情便会慢慢痊愈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薛季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