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娓娓道来：“蛟龙族，不光生活在东海，而是四海皆有。他们自古以来都是龙族的附庸旁系，属于次一等的混血生灵，一同归属统御万类的东极青华大帝管辖。因为祖先出身不正，他们虽有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神通，却没有天庭册封的位分，也无法获得任何官职位列仙班。不过，每一代蛟龙族，都会有极少数的杰出英才被四海龙族选中，归化入族谱，允许他们长出龙角、显化真龙形态，兴建自己的龙宫，成为蛟龙族的统治者。”

顾安默默听着，这不就是妥妥的“二等公民”么，不过这种现象在出身、血脉至上的三界倒也是常见。

哪吒继续说着：“普通的蛟龙族地位低下，只能散居于茫茫四海中，或是去四洲的小河、小溪甚至井里当个‘假龙王’，也会有一部分蛟龙甘愿去四海龙宫里充当仆役。久而久之，自然会有一些运气好的雌性蛟龙被纯血龙族宠幸，从此提升一点地位，过上待遇好一点的生活。正因如此，蛟龙族便发展成了母系氏族，族群中的雌性地位高于雄性，每一代的龙王都是女性。他们这一代的女王名为姜璃，修为已有金仙境界。”

顾安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他在势力地图里见过。

说到这里，哪吒叹了口气：“这次的大祸，就出在这个姜璃身上。按照人界的时间计算，大约五个月前，新就任的姜璃率众前往东极青华大帝的东极妙严宫进贡宝物，帝君手下负责此事的守御大将见姜璃有些姿色，便想纳其为妾。这本是一桩改变命运的美事，却不曾想，这姜璃竟抵死不从。那守御大将恼羞成怒，不仅强行霸占了姜璃，将其囚禁起来，还将其随行蛟龙族尽数虐杀，以儆效尤。”

顾安听得眉头紧皱，手里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哪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中隐隐有些埋怨之意：“青华帝君知道此事后，便罚了那守将，将姜璃放归。原本到此为止也该相安无事了，可谁料，那姜璃不知从哪搞到了一把厉害法器，趁人不备，竟偷偷杀了那欺辱她的守御大将，并逃下界去。青华帝君大怒，将此事告知玉皇大帝，陛下遣使下界捉拿姜璃，这些蛟龙族竟抗旨不遵，不仅不肯交出姜璃，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洗劫了东海龙宫，将龙王一家全部绑走做了人质，这才闹得我不得不领兵下界来剿灭这帮叛贼。”

顾安听明白了，他沉默半晌，幽幽地问道：“敢问三太子，那个霸占姜璃、虐杀蛟龙族的守御大将，得了何种惩罚？”

哪吒微愣，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此等琐碎细节也无人告知我，想必多半是罚俸半年之类的吧。顾兄为何有此一问？”

“‘琐碎细节’吗……呵，或许几条蛟龙族的命，确实不值得‘那些大人们’去费心计算，指不定他们还会觉得半年的罚俸已经是顶格处罚了。”

听到这些的话，哪吒终于后知后觉，这位顾安并不是天庭中人，他不能理解天界那些生存法则。

“顾兄，你久居人界，可能不……”

顾安伸手打断了他：“三太子殿下不必多解释，顾安此来并非做什么善恶判官，天界也好，人界也罢，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我只是想助殿下尽快解决这场战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