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笳抓着周楠的手,紧紧不放,周楠也任她握着,反握了握她,让她安心。“小姐,我不会离开你的。”周楠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她道。沈清笳点点头,嗯了一声。周楠看着她,询问道:“小姐做什么噩梦了?”沈清笳半真半实道:“我梦见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周楠猛的一怔,垂下眸子,掩盖住情绪,道:“不会的,我一直会在小姐身边,所有人都会陪着你的。”沈清笳又点点头。外边的彩环许是听见里边有声音,立刻就推开门冲了进来。“小姐!小姐你醒了!”彩环一见到沈清笳,呜呜咽咽的就跑了过来,一点也没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周楠微微皱眉。只是彩环跑近时,看见小姐与周楠紧握的手,忽然楞了楞,觉得怪怪的。周楠反将沈清笳的手握得更紧了,而沈清笳被彩环唤,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手抽回,看向彩环:“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彩环赶忙擦了擦眼泪,嗯嗯的点头:“是,小姐好好的,小姐会好好的。”彩环走进床边,蹲到沈清笳边上,十分不舍的抱着沈清笳的手臂不放。沈清笳看彩环这样,无奈叹了叹气。她忽然觉得,周楠和彩环两人,有些不大一样了。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吗?知道了吧?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都出现在这儿。周楠微微起身,对沈清笳道:“小姐,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沈清笳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周楠,点点头:“去吧!”周楠走后,彩环依旧拉着沈清笳不放,呜呜咽咽的说了很多话。“小姐,你不要离开我,我要永远跟着你。”“小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都去给你找,陪着你去玩!”“小姐你有没有看上的世家公子,我都帮小姐去递话,把他们都骗出来,让小姐见!”“……”彩环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得沈清笳又哭又笑的。彩环听到小姐哭,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小姐不哭不哭,小姐要高兴,我说些高兴的。”沈清笳道:“彩环,没有人是能永远陪着谁的,若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不!小姐怎么可能不在呢?小姐会一直在!”彩环倔道。沈清笳又叹了叹气,摸了摸彩环头上的两小环。周楠去了一会儿,很快就端进来几蝶简单的小菜。“小姐你许久未入食,吃些清淡的吧。”沈清笳点点头,随后就在两人的陪同下,简单的用了些,就吃不着了。周楠皱眉,接过她手中的碗筷,道:“小姐再吃一些吧,我喂你!”周楠这架势,是势必要叫她吃完这一碗饭才作罢的。沈清笳无法拒绝,只能他喂一口,自己吃一口,好在,这次没有那么反胃,吃完了周楠喂的一碗饭。夜也慢慢深了,周楠收拾碗筷,彩环则是给她打水洗漱。待一切都收拾完,沈清笳又叫来了周楠和彩环,两人站在自己面前。沈清笳看着他们二人面上皆不喜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彩环抬头,听到此话,震惊道:“小姐,原来你早就知晓了,还瞒着我们……”周楠则是一脸沉沉的模样。沈清笳继续开口道:“此事,你们不要告诉别人,我父亲母亲也不要告诉,知道了吗?”彩环急道:“小姐,你这是要……”要自己承受这一切吗?彩环想起这些来,眼眶瞬间变得汪汪的了。沈清笳道:“知道不知道,都会伤心,让他们少伤心一点吧。”彩环捂着嘴,默默流泪。周楠沉默片刻,点点头应下:“我不会告诉义父义母的,小姐你放心。”“你办事,我是放心的。”说完这事,沈清笳便叫两人散去。彩环则是时刻侯在门外,生怕小姐有什么需求。周楠也未离去,他立于院墙外,一直望着主屋方向发呆。这半日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样,是那般的不真实。他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有血液溢出,疼痛感让他回神,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若真是一场梦,就好了。沈清笳的病并未告知旁人,只周楠和彩环知晓。在这期间,朝堂上也是风云聚变。朝廷派出谢侯长子谢景峘和连宏斌一道去带兵攻打楚氏,原本这两人都是猛将贤臣,可在这两人去战场的途中,竟然双双遇害。派出这两位去,实属朝廷机密,知晓此事的人本就不多,可两人忽然都遇害,显然不是巧合。朝廷中,出了楚氏的奸细。这样的认知,让整个朝堂开始人心惶惶。失去了两名大将,朝廷更是忌惮楚氏,战前的士兵也退了锐气,连连被楚氏击败,又丢了两城。又要抓奸细,又要想办法去抵制楚氏,个个皆焦头烂额的一潭死气模样。魏家主下了朝堂,便将魏煜寻了去,商议此事许久,也未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魏煜沉默许久,随后道:“祖父,让孙儿去吧!”魏家主皱眉:“你去?你从未上过战场啊!”魏家主倒不是不信任魏煜的才能,当年边境狄人侵犯我国,先皇连日愁容,魏煜当时还是太子伴读,还是他向魏家主献计,平了狄人之乱。此事先皇得知后,还嘉奖了魏煜一番,自此魏煜少年便得贤名,众人只知他是因文采得先皇赏识,可他们却不知,魏煜还是个军事天才,魏家主许多献计,多有魏煜的手笔。这也是为何,魏家主在魏煜幼时,便将他带至身边教导,他有那么多儿孙,只魏煜一人合他心意。他将魏煜视为自己的接班人,希冀他能带领魏氏走向更辉煌的时代,所以,他就算知道魏煜有领兵的才能,也不愿意冒险让他去,万一他出什么意外,魏氏的前程便断送。魏家主已经老了,他将自己的才学智谋对魏煜倾囊相授,魏煜若出事,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却培养下一个合格出众多接班人了。所以,魏家主厉声否决他:“你不能去!你还太年轻了!”魏煜沉了沉眉,道:“祖父,这局面,只我最合适了!您若是怕我年轻,便再选一个稳重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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