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这外伤中的是常见的缓毒,并不会即刻毙命,就是这个腰侧的剑伤颇深,不知是否会伤及内里。不知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府医边说边想将云麟身上那虽破却粘连着的衣布撕扯开,看一看腰侧一直流血的伤口,也一同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伤。
随着他撕扯布条,干涸的血痂被带下,血又泊泊流出,撕扯的伤口让昏迷的云麟痛感微微回笼。
她迅速皱了眉头,没有睁开眼睛,亦没有发出声音却咬着牙,下意识的轻颤着身子。
“等!等一下!”
临河看着府医已经很轻缓的动作,不忍心的叫停了,只不忍心看她这般隐忍着。
她最怕疼啊。
脑子里全是那日小小的镖伤就颤抖的声音,此时这么重的伤却咬牙一声不吭的扛着。
“你先看看侧榻的人,这里我来。”
临河手扶在云麟的心口,又给她渡了缓缓的内力,然后用湿布浸透布料与血痂,开始轻柔缓缓的剥离她身上的衣衫。
“麟儿,已经回府了,不是牢里。”
他怀里那个小镖划口都嚎叫很久四处躲藏的人,现在却只在他的怀里无意识的抖着并未发声。
临河好想她可以苏醒,看她清澈爽朗的眼眸,又想她不要苏醒,这么多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她一定会很痛,很痛,很痛。
随着最大的粘连的血痂被连着衣服一同脱下,凄冷的空气以及剧痛,引得云麟的意识回归。
她睁开眼眸,入目就是一双心疼隐忍的眼神,轻柔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临河身上的锦袍已经被自己的血玷污,他的眼眶都在泛红。
这个权利纷争的世间,高高上位者,权力者。
那是自己一个泰然和平平等的年代难以跨越的认知,都是为了活下去。
自己是,暗一是,三皇子是,临河也是,疫区的那些医者也是。
没有人能躲得了命途的难测多舛,没有人能躲得了阶级下人的孤寂死亡。
云麟眼眶一酸,使劲从胸前的束胸中间将藏着的簪子抽出来,放在临河手中,张了张发不出声音的口,无声说了一句话。
临河看到了她的口型,看清了她说的那句话,眼神低沉。
对不起。
府医在侧榻忙活了半天,转身再回到主榻,看着云麟已经擦拭干净血渍,只轻薄的盖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但依旧有血冒出在染红。
他再次开始把脉后,拿了两瓶药。
“殿下,这两瓶,这一瓶是侧榻那个侍卫手里攥着的,老夫嗅其味道应是上好的伤药,这一瓶为姜先生临走时交予老夫的。老夫还是建议用姜先生的药,虽然用料可能并不如这一瓶,但可确保安全。”
“侧榻的侍卫并未中毒且已经服用过极品密药,两人的外伤并无大碍,修养些时日即可。”
“就是主榻的这位侍卫恐怕还需等姜先生寻得解药才可。”
临河有些诧异,他沉声问道。
“不是常见的缓毒吗?”
府医缓缓的将伤药撒在伤口上,用束带把云麟近乎包扎成一个白衣布人。然后他瞄了一眼床上那个扭过头的人,转身对临河微微鞠躬后说道。
“殿下,老夫随姜先生多年学医,姜先生研配多年未解的毒。老夫一直未曾见过其人,想来应该就是这位侍卫身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