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过往的事情吧?”薛锦画轻声嘟囔着。
二爷不禁哑然失笑,即便隔着面具,薛锦画也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你都不介意我之前的婚事,我又岂会在意你的过去?”二爷的心犹如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
薛锦画的上辈子,规矩二字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心底,无论做何事,都会首先思忖是否合乎礼仪?
重活一世,她早已将那些规矩抛诸脑后,现今的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唯有活着,方有希望之光。
“实不相瞒,依我的命格,即便不嫁与二爷,我想我也命不久矣。”
薛锦画话里有话,她这般选择,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她自己。
“那你可曾想过,或许是天道大师欺骗了你。”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天道大师并未诓骗于我。”
历经上辈子的风风雨雨,她又怎会分辨不出,天道大师究竟有无说谎?
“薛姑娘,不着急,还有一月时间。”二爷面色沉静如水,从身上取下一块牌子,“这个给你。”
“这是………”
薛锦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并无上前去接的举动。
阡二爷剑眉微挑,拉住她的手,将牌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或许是他在做这些动作之时,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那温润的触感令薛锦画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日被救时唇瓣的触感………
“这个是阡家的信物,若你反悔,可随时遣人前来。”
“不单是此事,即便你在温家过得不尽人意,亦可随时寻我。”
或许是意识到方才的话语过于冷淡,阡二爷又补上一句,却恰似冰冷刺骨的冰水,径直泼洒到了薛锦画的心间。
“之前我一直以为阡二爷是个有担当的人………”薛锦画美眸冷若冰霜,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牌子塞了回去,然而阡二爷并未伸手去接,牌子便直直地坠落到地面。
清脆的响声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只留下几分的尴尬。
“你若是尚未想好迎娶我的事情,就不该在深夜贸然来访,大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寻个合适的时机与我坦诚相告就好。”
“薛姑娘,是我思量欠妥,让你产生了误会………”二爷心如鹿撞,紧张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并非是不愿娶你,只是心中充满了恐惧;我害怕你会后悔,更不想对你造成丝毫伤害………”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我,可所行之事却犹如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在我心头划下道道伤痕。”
“阡二爷你若是真心不想我悔恨终生,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找我,更不应帮我………甚至是立下这桩婚约。”
“你如今的出尔反尔,对我而言,绝非幸事,而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这门婚事本就是你精心谋划的,如今却让我考虑,阡二爷你莫不是在戏耍于我?”薛锦画面带怒色的说道,“若是阡二爷果真不愿意了,那就拿着这块牌子回去吧,明日我便将这些聘礼原封不动地送回,这婚不成也罢。”
反正她如今孑然一身,又顶着温家大小姐的名头,横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那些所谓的名声,她早就抛诸脑后了。
阡二爷大概也没料到她会动怒,而且还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此刻他也不再有那些顾忌,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牌子,这块牌子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呀,竟然被她视为粪土。
“薛姑娘,我已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那你可莫要追悔莫及。”他的眼眸中冷冽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坚定,“不过,你已然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
确定了薛锦画的心意之后,阡家几乎每日都有好礼相送。
“大小姐,阡家待你可真是好呀,昨日是绫罗绸缎,今日是滋补佳品,就好似生怕你在温家受了半分委屈,你是没瞧见二小姐,那嫉妒的红眼病都犯了好几回了。”
看似娇宠,唯有薛锦画心知肚明,这是阡二爷在为那晚的事道歉。
其实她早就想通了,阡二爷若是真的没有担当,他又怎会来询问自己的意愿。
他或许真的惧怕自己与前面的几位小姐一般,在新婚之夜就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