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大厦之间,逼仄局促的楼间巷里人流往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来往人群的雨衣上,细密作响,门檐与排水管下水滴汇聚成流,哗啦的水声与滴答声相伴入耳。
从阴云下俯瞰,行进着的人们如同工蚁般,小小的色点在这狭窄的过道,群楼之间摇摆。穿着黑雨衣的人迅速从其中挤过,与麻木流动的身影格格不入。
“呼啦!”雨打的碎瓦掉落,又被雨衣人“咔嚓”一脚踩裂。他不断快步向前,鞋底带起不间断的水珠,在暗巷中推搡着人群惹来阵阵不悦的回首。
远处亮着白光的通道口,坐在台阶上喘息的男人抬头眯着血丝上泛的眼睛,当他透过层层雨雾组成的帘幕望见那件黑色雨衣摇摆的衣襟,干瘦的脸顿时抽搐,“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他锤着胸口,脑袋东摇西晃神志不清的站起。
手潦草翻动着不整的衣服内缘,终是摸出了把黑色的手枪。男人忍着模糊的视野开保险,手指勾动再看向前方时,那件熟悉的黑雨衣罩了过来。
他下意识开枪,在雨衣上留下几颗子弹的空洞,余响未消。男人手腕忽的被人一扭,腹部径直挨了结实的勾拳,脱臼的腕部歪下去,手枪与男人同时被掀倒在地。
枪声让小道上的人群一哄而散,纷纷受惊离开。
踩着破旧的雨衣,正站在旁俯视倒地男人的家伙脸庞逐渐清晰。浑不在意雨滴打湿着装的齐斐闲蹲下,掏出男人的手机,用倒地男的手指进行了指纹解锁。
手机屏幕流转,屏光在雨幕中折射发散,光线百般四溢洒在齐斐闲面颊上。很快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齐斐闲将手机塞回昏迷男人的衣兜,拖拽起男人的衣领将他弄进通道内。
死寂的楼层中,他翻看着男人的脖颈,发现了不少红疹。
“依,那个案子的人抓到了,但只是个普通的毒老鼠,跟神层链没关系。”齐斐闲耳肩夹着手机,将已经有些湿的皮手套摘下一只后才将手机正常拿好,顺便给昏倒的男人拷在了暖气管道上。
“回来吧,警部的人马上过去。”电话那头传来温柔成熟的女性声音。齐斐闲闻言便挂断,转身捡起雨衣,从内部通道穿过了暗巷。
短暂的路途过后,齐斐闲回到了租住处。
他裹着棕色大衣,修长笔直的身材对服饰很加分,美中不足的是,即使穿了高领毛衣,也能很明显看出他脖子上有道一直延连到下颚骨的旧疤。他拿着木桌子上零碎的照片贴在漆皮已经摇摇欲坠的墙面,看着各种案发现场的记录高眉微蹙。
“神层链…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齐斐闲看了眼时间还早,脱掉外套做起单手俯卧撑直到宁依穿着合身的警服推门而进这才停下。
“什么时候发展点别的爱好。”宁依微笑着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四仰八叉的倒在了精简的大床上,“今天不陪你做俯卧撑,累得要死。干了一堆闲活,半个跟支线有关的都没有。”
“我这里也是。”齐斐闲起身,想开口对宁依说几句但总不知道从哪提起,“真的不做?挺解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