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轻苏微微低头，玄仰头看着他。

“玄。”

斐轻苏的声音悠然。

“玄冥。”

他伸出一根手指，洁白修长，银色的灾祸戒指从地上缓缓飘起，套到斐轻苏的手指上。

接着，斐轻苏轻轻一点玄的额头，上面突然出现一个由蓝色丝线构成的繁复的花纹，蓝色丝线连接着玄和灾祸戒指，转瞬间又消失。

玄的脑中突然蹦出了许多记忆。

他作为灾祸戒指的那一世，曾是“天命不详”，被天道摒弃，被规则厌恶，梦里那个提灯的存在正是斐轻苏，他遇到了斐轻苏，获得了力量，第二次对抗天命的时候即将身陨，后来他选择成为斐轻苏的仆从，选择俯首称臣。

但代价是抛弃所有得到的，他因斐轻苏摆脱不详，手弑那些他的仇人，最后也要因臣服斐轻苏放弃这些，

况且…

斐轻苏在他眼里，是神…

可此神非善哉。

臣服那个时候的斐轻苏，他需要丢失自己所有的灵魂，

因为…

在某一处神秘的地方，深渊的冰川之下，一个金色眼睛倏地睁开眼：

“灾祸。”

也正在这个时候，灾祸戒指上的骷髅头表情格外庄重，玄也正色，他们齐齐说道：

“吾乃灾祸的仆从，玄。”

“吾乃灾祸的仆从，玄冥。”

玄是玄冥所抛弃的一丝灵魂，他面临两个选择。

斐轻苏看向玄：“融入灾祸戒指获得永生，但会失去你当前的自我意识。或者，短暂的存活一世。”

玄没有犹豫，嘴角勾起笑容，大大的狗狗眼也泛着笑意：

“大人，我选第二个。”

灾祸戒指冷哼一声，窟窿头露出嫌弃的表情：放着永生不去选择，真是愚蠢的想法。

他并没有说出来，他抛弃自己所有的灵魂，自然厌恶那些灵魂。

因为天命不祥已经让他排斥自己的所有，除了…主人。

玄还是微笑着，短短几分钟整个人都接受了这么多的信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他有些不太适应，但此刻他还是扯动着嘴角的肌肉保持着微笑，

因为玄记得——前天斐轻苏让他多笑笑。

“大人，我知道我是谁，但我想感受一下…”玄顿了一下，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嘴角，那是斐轻苏给他的留下的痕迹，很甜，很甜，他没有吃过；

虽然记忆回笼，玄作为灾祸戒指的那一世在获得力量后为了补偿自己品尝过无数珍品美食，

可只有玄知道，

那是他，也不是他，

现在的他喜欢的是斐轻苏给的，

芋泥口味的。

他很喜欢。

玄垂着眼，他把刚才的话说完：“我想感受一下…真实的自我。”

玄一说完就赶紧低着头，他太过谨慎了，也有些怕大人觉得他幼稚，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影响他在大人眼里的形象。

可比起融入灾祸戒指，他更喜欢有着超大的猪猪侠玩偶的房间，更喜欢……

斐轻苏眸光温和，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