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融偷瞟一眼,小声道:“臣自问不知犯了何罪!只是,陛下说臣有罪,臣领罪便是了!”
苻坚气笑了,这不晓事的东西,还像小时候那般机灵古怪。
苻坚怒骂:“还敢胡搅蛮缠?若非我留苏膺控制局势,这长安城早就被你们祸祸得不成样子!”
苻融脖子一缩,讪笑道:“弟千算万算,没算到兄长远在灞上,仍旧对长安城了如指掌!
若早知如此,何必搞什么刺杀,我直接派兵围了冠军府,看那老白头反还是不反......”
话没说完,苻坚扬手作势要打,苻融急忙趴下身求饶。
“慕容垂已是大秦臣子,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他一死,关中数万户鲜卑如何看朕?”苻坚摇头叹息。
苻融哼哼道:“不怕白虏反,就怕不反!
现在反,我大军弹指可灭!
将来若反,尾大不掉,恐难制衡!
若是在南征战场上,白虏们反戈一击,降了晋室,那才叫大麻烦!”
苻坚却是笑了,“博休,你多虑了!
就算你现在杀了慕容垂,慕容氏也不会反!
慕容鲜卑反与否,只取决于一件事!”
苻坚并指向南一指:“南征!伐晋!”
苻融瞪着眼:“兄长既然知道白虏狼子野心,为何还接纳其入关?
慕容氏恩宠过盛,老氐们可是不满呢!”
苻坚笑道:“我问你,此次伐晋,能胜否?”
苻融眼神忽闪,一咬牙道:“陛下亲征,焉有不胜之理?”
苻坚道:“若胜,我大秦一统万方,鲜卑如何反?拿什么反?
慕容氏做了元勋功臣,子孙万代永享富贵,难道不好?”
“可是......”
苻融咬牙,低声道:“就怕战场失利,白虏们趁势而起,危及社稷!”
苻坚宽厚手掌搭在他肩头:“所以,你要尽全力,助朕打赢这场倾国之战!
西边的秃发氏、沮渠氏,关中的老羌们、慕容鲜卑,关东的燕国遗老遗少,代北的拓拔部......
一大帮子孤狼盯着咱们!
这场仗,老氐们输不起!”
苻融低声道:“既然陛下知道此战风险极大,为何不徐徐图之,以求......”
苻坚不悦打断:“朕已决定之事,不容一改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