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脱水的女孩缓缓抬起头,她的皮肤已经皱皱巴巴满是霉斑,她的左眼眶干瘪的不像样子,而右眼眶却有一颗干干净净漂亮的清澈的眼珠。
“晚上好,姐姐。”
“……”女孩说不了话,她只是抬头看着站在破碎窗边的男孩,而男孩非常有礼貌的伸手向她摆手打招呼。
女孩别开头,拖着昏迷的一弦离开男孩的视线范围,躲在某处视线看不到的墙边,她蜷缩着身体,看着一弦思考着什么。
“噗咳咳咳”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让一弦咳出一口血水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她看到的就是不成人样的女孩。
“原来人用盐能腌成这样啊。”干呕了好多下的一弦翻着白眼说道,她现在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
乱七八糟。
“怎么你还要遵守什么规则吗?连句话都不说。”一弦见女孩一言不发躺在地上看着她。
“我的力量不多,多说浪费。”
似乎是为了回应一弦,她终于开口了。
“他说是你把那些孩子都骗过来的。”
“是。”
“是故意的?”
“不是。”
“被他们骗了?”
“是。”
一弦躺着就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玩着一问一答的游戏。
“所以,你是发现了他们骗你的事实才开始反抗的。”
“是。”
或许是她问了很多问题,或许是她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女孩缓缓说出了真相。
“我是单亲家庭,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是爸爸把我拉扯大的,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他负责追查一起人口拐卖的案子,但是查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有一天我家附近来了一家三口,他们想在我们这个地方找工作生活,但是被黑中介坑了,没有地方住,爸爸帮他们租到便宜的房子,我们就和他们有了关系。
他们当时很感激爸爸,他们就经常带着他们儿子来我家玩,他们的儿子身体很弱,同时眼睛是弱视,看东西很模糊,我比他大,应该我来照顾他。
爸爸很信任他们,将我也交给他们照顾,直到有一天爸爸因为追查案件被凶手推进水里淹死了。
我很伤心,但是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但是那一家三口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经常来我家,给我做饭,带我出去玩。
他们说:要向前看,多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要是有玩得好的小朋友就带回家一起玩,等玩累了,他们帮她把孩子们送回去。
我相信了,我相信他们是好人,我相信他们,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我那些朋友的第二面。
后来,我再次出门,发现墙上有我那些玩过一次的朋友的寻人启事,他们被人拐走了。
最开始我没有多想,但看到那些越来越多熟悉面孔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不愿意再出去玩,而且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那一家三口已经住进我的家里。
他们也露出本来的面目,他们就是我爸爸苦苦追查的人贩,他们最开始拐卖儿童妇女,后来他们有了孩子,却天生弱视,他们接近我和爸爸就是因为他们为了救自己儿子的眼睛。
而我的眼睛正好能够配对。
正常情况下,医院是不会做这场手术,但是,他们找了一家黑诊所,把我绑着过去给我们做了换眼手术,而报酬是一个孩子。
做了手术之后的他非常开心,将我当成他的宠物,也就是他的姐姐。
我在这个家里受到非人的折磨,他们说我是宠物,就应该睡在地上,钻进床底,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奴隶,应该为他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地下室是他们改造的,用来装孩子然后送到更偏僻的地方进行售卖,或者给同样需要器官的孩子做储备。
地下室的门是爸爸留下来的,是他用来堆放查案资料的。”
一弦听着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她在心里早就有了大概答案。
“为什么要把资料放在地下室?”
“不知道。”女孩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的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放在地下室里。
她不喜欢那种不透风的环境,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只不过爸爸常说,那里放着他给她准备的礼物。
她想,那一定是爸爸准备好的证据,只差一点就能将那一家人送进监狱的证据。
“好吧,那你接下来做什么。”一弦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门,她现在就想离开这个家。
女孩瞥了眼一弦,就像是一个机器,只能按照固定的行为模式去运行。
“我终于忍受不了,在夜晚我去厨房拿起刀把他的脸划开,抢走了一只眼睛,他的父母对此非常生气,所以他们杀了我,将我用盐腌制,封进缸里,沉入水中。”
“额,你的意思是还要去抢另一只眼睛吗?”一弦思考了半天才从她的话里,总结出她想说的意思,女孩点了点头。
“你能打的赢对方吗?你别看我,我一个c级异能者,还是力量型的,我对你的帮助不大。”
“不能,外面是黑夜,我们撕破了脸皮,违背了规则。”
女孩缓缓着一弦没有听说过的新规则,这是住宅区特有的吗?
“能详细说说吗?”一弦想要摸纸和笔,但是,这两样东西全都不见了。
“白天活动,黑夜休息,夜晚是给予外来者探索的时间,我们干涉了规则,他想要用我做替罪羊,趁机拿到眼睛。”
白天活动,夜晚休息?这是住宅区这边的规则?为什么,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白天能够自由活动,晚上谨慎探索吗?
一弦搞不明白,女孩却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因为,人类的罪恶都在黑暗里。”
她愣住了,这句话蕴含了太多东西。
按照她知道的信息,外面拥有店铺的都是异种,它们都伪装成人类进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