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离开的不是那个像老鼠的异种,而是一个没有手脚似蛇似蚯蚓的怪物,嘴巴又像是食蚁兽细而长舌头不断在里面伸缩,身上长满黄黑色的绒毛,有一双蜻蜓的翅膀。
“客人,这个送给您,请您务必记住,要区别梦境和现实。”那混合的怪物发出令人不适的笑声,从细长嘴里吐出一瓶沾满粘稠液体的玻璃瓶,瓶子里面泡着一朵紫红色的花。
“夹竹桃糖水,喝一口能够有效哦抑制疼痛,还是那句话,只有疼痛才能告诉你什么是真实。”
将竹夹桃糖水硬塞给白以卿之后,那混合的怪物缓缓消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擦掉了一样,就在白以卿呆愣的时候她眼前的走廊也随之破碎,她的身影站在大街上,周围路过的“人”对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额……”
白以卿却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环境的变化,因为她的头很疼,根本站不住的她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着是无比尖锐的尖叫,就像是无数根针刺向她的大脑,并试图将其搅碎。
“天啊,终于等到你出来了!”在这附近晃荡好久的感觉到宾馆附近的“人”有异常表现,立马就赶了过来,果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以卿。
他赶紧走过去想要将其扶起,但触碰白以卿的身体时有触电般的刺痛感,根本碰不了她。
“白小姐,你还好吧。”碰不到白以卿的初阳有些手足无措。
“好疼……”白以卿痛苦的抱住头,甚至想要通过撞击头部缓解疼痛。
很遗憾,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疼?
初阳愣了一下,她生病了?他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个小镇上唯一的诊所。
那……要怎么去呢?碰到会疼的。
纠结的时候,他看到了被丢在一边的瓶子,里面有一朵紫红色的桃花。
夹竹桃?
初阳余光中看到一只老鼠非常人性化的笑了一下,而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话。
【夹竹桃糖水有止疼利心的功效,但有剧毒。】
初阳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放弃扶白以卿,弯腰将那只有五百毫升的玻璃瓶拿起来,再次拧开瓶盖,轻轻倒了一点在瓶盖上,那液体无比的粘稠却又像水一样流动,并且散发出一股非常清新的香味。
随后深吸两口气,咬着牙忍着不适触碰到白以卿,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用空着的一只手掰开她的嘴巴,硬着头皮将瓶盖里的粘稠液体倒进她的嘴里。
“白小姐,你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初阳担心的看着她,这可是他现在唯一能让他的信息传递出去的人,可不能出事。
白以卿只感觉来自头颅的疼痛减弱,但与之相对的是她的理智和情感全部一起消失。
她在初阳的怀里睁开眼睛,眼神空洞无光,下一秒抱着她的初阳身体如水一样散开,她的身体再次跌倒在地上。
白以卿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面前的一滩水,初阳从水中走来,他腹腔中的月亮变得漆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入腹中。
“白小姐……我是和您一起来的初阳,虽然样子有些改变,但我依旧是我,来找您是想让您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这是我店铺的名片。”
被攻击的初阳脸色有些难看,有些生气。
他的模样和最开始的样子有些变化,外人看到都得说一句异种,所以并不是为此感到生气
而是,被攻击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忤逆感觉瞬间占据他的脑海。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伸手想要将她撕碎。
但,白以卿毕竟是他的同伴,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想法,主动和对方交流以示自己只是外貌改变,依旧很理智。
摇摇晃晃站着的白以卿手中出现一把冰做的匕首,她似乎觉得初阳太吵了,身体下弯,握紧冰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初阳冲去,她的目标是他的喉咙。
“……”初阳看着冲过来的白以卿,原本正常的瞳孔开始放大,腹中的水潭倒映出来月亮开始露出一缕沾染鲜红的月华。
【杀了她。】
“白小姐……”
初阳没什么表情的伸出手,双眸死死盯住白以卿的身影,他似乎要将对方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里。
“快走……”
下一秒,初阳回头白以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冰做的匕首距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厘米,初阳能够感受到散发的寒意。
初阳却没有丝毫的躲避,他缓缓抬眸看向突然停住的白以卿,她的面前有一只翅膀透明又有黑红线条涂鸦的蝴蝶。
而那一瞬间初阳也愣了,因为通过白以卿无神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半张脸已经变成了白以卿的模样,如果她当时没有停止,被刺穿喉咙的只会是她自己。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在空中飞舞着,如同在跳一场盛大的舞曲,白以卿被蝴蝶扇动的翅膀吸引。
“……妈妈?”
白以卿看着蝴蝶翅膀,想要抓住什么跌跌撞撞的跟了过去,初阳仍旧愣在原地,见白以卿要走立马将一个手指大小的木块丢到白以卿的衣角上,无论她的动作怎么剧烈,那仍旧牢牢粘在衣服上。
初阳缓缓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就发现他的周围围满了人,那些似人又比人扭曲的五官都在说明,他们不是人。
“……”初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扭曲的表情。
再见了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那些披着人皮的异种将他围在中间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扯出一条布匹将他的身体包裹。
“欢迎你……”
“欢迎………”
“欢迎你…”
“欢迎你,来到母神的卧榻。”
无数双眼睛,无数张不同的脸,相同的弧度,相同的笑容。
以及……
相同的话。
“欢迎你,来到母神的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