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这边还想着,黄枚已经提着鱼到了中院。
一个穿水红底色白花棉袄的姑娘正在中院秦淮茹家门口说话,抬头看见黄枚进来,顿时露出喜色:“黄枚同志,你好!”
黄枚也笑了笑:“秦京茹,你好,怎么又来京城了?”
“是有看上的对象了吗?”
秦京茹忸怩了一下:“那倒是还没有。”
她哪好意思跟外人说自己心里面的弯弯绕绕?
要知道苦日子和苦日子,那也是有个高下之分的——秦淮茹感觉自己家过得苦,那是因为她感觉家里没有给儿子棒梗顿顿吃白面馒头,不能敞开了肚皮吃傻柱给的荤腥,杂合面窝头还是够的,贾张氏、棒梗白白胖胖,都两叠下巴了。
对秦京茹来说,这城里是多好的日子啊?
她村里的乡亲们苦中作乐,把红薯叶子叫“金叶”,红薯梗子叫“金条”;红薯干哪怕放坏了、放黑了,还得晾干磨成粉,再做成比黄连还苦的窝头吃,有时候饿极了,有人甚至会偷生产队的猪食吃……
杂合面窝头?这是正儿八经的好饭啊!
白面馒头?平时真是想都不敢想,每年过春节才能眼巴巴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加猪肉!
城里人吃着杂合面窝头,一个月二三十块钱,那是农村哪家可以比的?秦京茹嫁到农村哪家,不得闷头干农活,啃红薯干去,跟城里还能比?
正因为这样,秦京茹被秦淮茹带着来了京城一次之后,那是彻底不能安分呆在农村了——太苦了,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她必须想办法嫁到城里来。
这一次没用秦淮茹再去红星公社喊她,她自己就拿出自己攒的钱,买车票来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