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有钱了不起。
“在橙是向你借的钱吧?”
易禾突然想到这儿,也就顺着意思开口问了。
石赟看看外头:“大人,属下刚才好像忘记关酒窖的门,属下先去关了。”
说完就冲进漆黑夜中不见踪影。
易禾吐出一口气,转身望着屋内,大喊一声:“在橙。”
在橙嘴里含着一口肉,垂头丧气地起身走过来。
……
翌日早朝。
御史台三级长官联名弹劾了司马瞻。
因为荀数的家人终于发现了那幅“早登极乐”图。
于是便以司马瞻恫吓同僚,戕害朝廷命官为由弹劾之。
天可怜见,大晋朝堂之前能获此殊荣的,只有易禾一人。
现在终于有人接她的班了。
司马瞻虽然因为养伤这十日一直没能上朝,但是余威犹在。
更何况,今日他还来上朝了。
御史台弹劾礼官便罢了,他们素日里连三公都不敢得罪,这回竟然铆足劲干了件大事。
虽说御史台以劾奏高位者为荣,甚至以死谏为荣。
可是他们往些年也没劾过什么正经事,现在再来给自己贴金,是不是晚了些。
因此,文武百官都向御史大人送去了关切的问候:活着不好么?
有些不敢冲三公的,就骚扰御史中丞郗原: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真的治不好了嘛?
……
大晋言官可以风闻奏事,是以司马策并未十分警觉。
直到郗原从袖中掏出那幅画来。
他一边给殿上的朝臣一一展示,一边走到阶下。
每走一步都在控诉司马瞻的暴行:诸位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晋王殿下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陛下明鉴,晋王殿下分明是逼人就死啊陛下。”
司马策从娄中贵手中接过画略看了一眼。
朝司马瞻抛了一个“来来,你给朕说清楚”的眼神。
……
司马瞻看起来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无有一丝重伤后的羸弱感。
看来习武之人就是能抗。
他漫不经心地应道:“皇兄,此画确是王弟所赠。”
“那你赠一幅早登极乐是何用意?”
司马瞻先是回忆了片刻,随后道:“秉皇兄,那日臣弟见监察使荀数为司马微一案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心中不胜感佩,便以一幅名家丹青相赠。
可巧,那日也是王太尉府上高堂祭辰,臣弟听闻老夫人生前懿德阃范恭谨笃厚,亦以一幅丹青祭奠。
谁知臣弟属下一时错漏,竟将太尉这幅早登极乐送给了荀数,请皇兄恕臣弟不察之罪。”
御史中丞闻言砸了砸嘴。
真是巧言令色,失察之罪可比逼死朝廷命官轻多了。
这厢的王太尉本来看乐子看得正带劲,一听还有他的事儿。
马上拂了袖子气呼呼道:“陛下明察,先妣已经故去三十余年。”
言毕恶狠狠地瞪了司马瞻一眼:你跟御史台斗气,连累我过身多年的老子娘作甚?
司马瞻愣是装作没看见。
此时御史中丞郗原又出列:“既然晋王殿下说此幅早登极乐是送给太尉高堂的,那原本送给监察使的又是哪幅?”
司马瞻脱口道:“音容宛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