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人看着,你就不想闹了?”
李祎被她戳破,自然有些理亏。
他盯着脚尖,嗫嚅着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哪个?”
“坐你对面那个。”
“王显,新任的御史中丞。”
“还没娶妻吧?”
易禾闻言一愣,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吴州一行,他的妹妹都出来迎客了,却没见夫人。
说不准还真没有夫人。
只是他这般年纪还没娶贤,属实少有。
“我不知道。”
“我知道。”
“那又如何?”
“你小心点,我看他没安什么好心。”
易禾两眼望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排解他这番滑稽之词。
“如此我还要多谢你。”
“别客气。”
二人一时无话。
易禾是因为跟他说不通,不晓得该说什么。
李祎也是因为觉得跟她说不通,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
“贵人,劳驾让一步。”
几个跑堂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两人又往围栏处靠了靠。
“你今晚为何来茶陵楼?”
彼时气氛干涩,易禾想扯个别的话头盖过去。
二则,她确实想知道茶陵楼今日到底有什么玄机。
李祎却答:“不来怎么知道你也在这儿鬼混呢?”
唉。
她叹了口气,就多余问。
“好吧,告诉你,是陛下让我来的。”
既然是密旨,易禾知道不便多问,只能客套地叮嘱了一句。
“嗯,那你一定要做好陛下的耳目。”
“那是必然。”
他朝易禾靠近两步,瞪着一双眸子直勾勾瞧着她。
易禾有些紧张:“你这又是为何?”
“听你的话,做好陛下的耳目啊,你猜陛下最想看什么?”
易禾忍了又忍,才压制住伸手打他的冲动。
“以后你少说这些混账话,不然就……”
“知道,断交么……”
李祎知道她不爱听,马上敛了神色。
“其实殿下挺好的。”
易禾挥出了拳头:“你没完了?”
“他只是不想跟我一样下场,所以才避着你。”
易禾微微一愣,缓缓将手放下。
“他跟你说什么了?”
“不曾,可我又不瞎。”
易禾如何不知道李祎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尤其是喜欢打探跟她有关的人事。
只不过这半年来,二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以朋友相待。
他虽然时不时地跟她抬杠哄闹,但已经不再提年少时的那段过往。
其实易禾很感激他。
但结束的总归要结束。
如同行云流浪,落木萧萧,刹那相逢就是结局。
她唯独不想让李祎再为她的事操心。
于是笑着宽慰他。
“我这二十几年也不是痴长的,有些事我能应对。”
“嗯,这话我信,想俘获你也没那么容易。”
李祎也有些自嘲地笑笑。
“我四下走走,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