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亲眼见见这个人。
“果然名字里有玄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姬容说。
苏玄轻笑,“小友何以这么说?”
“你堂堂国师,本有能力除妖,却任由皇后请来虞山之人除妖。把人家请来了,却又不许人家杀妖。折腾这么半天,难不成你一个世外之人真的要牵扯俗世因果?”姬容道。
苏玄轻叹了口气。
“我虽为国师,也有除妖之能。然皇宫之中的妖魔之事,不过是宫廷争斗的棋子,背后牵连诸多权贵势力。我若贸然除妖,必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引发更大的风波。”
“再者,皇后请来虞山之人,本就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我若强行阻拦,反倒会被视为破坏平衡,成为众矢之的。
“暗中阻止虞山之人杀妖,不过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小妖何其无辜。”
皇帝听信术士豢养妖魔,那这些术士又是谁举荐来的?
不过是来自朝堂中各方势力。
“至于俗世因果,我只随缘。”他说。
姬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地盯着苏玄。
“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她说。
从前的苏洗尘不问世事,执念很重。
可如今的他,悲天悯人,却更像个凡人。
“小友似乎知道我很多事。”苏玄说。
“因为从前寄生于你的魔种,后来被我炼化。”姬容简要回答。
“原来如此。”苏玄宛若一池静水,波澜不惊。
“我大约知道你为何想见我。”他说,“想必你也看过《破虚》对吗?”
只有钟山之人才能毫无记忆禁制地跟随他进入钟山,看到他阅览过的所有书籍。
“看来你也知道很多。”姬容说。
苏玄的唇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在下有两点忠告。”他说。
“愿闻其详。”
“第一,如何回来便如何回去。第二,划破虚空之法不可再滥用,否则后果严重。”
“你……”姬容顿了良久,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玄眉宇舒展,犹如远山般宁静。
姬容觉得他好像静谧的深海,仿若能容纳世间万物,却又不为所动。
“有的时候,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小友无需太过执着。”他说。
“那你呢?”姬容问。
他还执着于死去的念剑吗?
苏玄笑而不语。
“小友该回去了。有人在等你。”他说。
姬容看到了观星台下的那个人。
天边,橘红色的晚霞如同燃烧的火焰,将他的身影勾勒得越发修长而孤寂。
沈清宵一身素白长衫,身姿挺拔如松,安静地立在阁楼下。他的面容清冷如霜,却在目光触及手中那件淡紫色披风时,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姬容不自觉嘴角上扬。
正要与苏玄道谢道别,回头之际却发现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勿将吾之行迹告知他人。”
他留下的声音回荡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