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美洲航线就需要依靠指南针和六分仪、象限仪星表等进行相当距离的跨海航行了,尤其是回来那段,沿海跳岛都是不可能的,这导致每艘船的船长至少都得是刘盈亲手教导的初中以上水平学生,最好还跟着张苍学习过些天文。因为刘盈只会照本宣科,三脚猫的星象实际上也还是张苍教的。
太学里也有批资质不错的天才,都是从各地收集来的,但刘盈私心觉得这样纯正的大汉人更适合派去通西域丝绸之路,毕竟大漠之中定位自己,和海上一样需要通识星象。甚至于借助螺旋游丝的怀表,陆上经度定位事实上比颠簸大风盐雾等影响因素众多的海上简单得多。自己可不想自家册封的博望侯也被李广那样超能迷路的家伙给坑的失爵。
去完燕地,刘盈自然还要南下去往刘濞的吴国寻访一下吴越船民,齐有鱼盐之利,本来航海技术也不算差,可惜被项羽犁得太狠了。现下日本本就是东渡避战国乱世的吴越人与当地融合创造的文明,比起不知道去了哪的徐福应该是更靠谱些的。在京中很多事弄不明白,若是在吴国能找到去往日本的往复航线就好了。就算没有航线,能有去往日本又返回的人也是好的,如果是船长就更好了。
把佐渡岛吃下来,再让日本人用石见银山的银矿来交换汉国的各种器物,这就是“文皮、小布而为币”使朝鲜来朝的故智了。其实日本的硫磺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长途输运的价格值不值得了。西汉国祚前一百多年若是能稳定下来,日本其实也就是个稳固的藩属了,后世“遣隋使”“遣唐使”时期日本已经有了较为初级的民族观念,达到了此时朝鲜的水平的,那可不太一样。琉球郡,虾夷郡,弥生郡无论如何都不该不收入囊中啊。
国内大治,不抚定四方还能想什么呢?
“不许,卢绾那派人去宣旨便可。”
“总也没多远,又不是去右北平,走一趟广阳罢了,又不是没走过的……”
“性子野了是吧,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去观铁水高炉,那烈焰焚天足以让人尸骨无存的娘我有多害怕。”
“所以娘是觉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所以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的做。”
“按部就班不好吗?你上位前可是相当稳重,虽然冒险却每每能走出一条更顺遂的路。”
“若我有事,令代王刘桓辅政,传位长弟,母亲可自决。”不是要害刘长,而是因为他是幼弟,容得起吕雉常年摄政。
“你疯了?”
“不过万一之事,留后这种事不也是万一吗?若是明日我感了什么无可医治的病症,那又如何呢?长安左近并不比路上安全,幽王时岐山地动。”
吕雉是知道孩子学问不比张苍差的,天文地理她可不懂,“你是说近年三辅将有?”
其实刘盈想的是陇西(惠帝二年正月,前193年)武都(高后二年,前186年,自此陈仓断绝,难以通行大军,蜀汉无由再兴)地震,这也是他决议尽早迁都洛阳的原因之一,汉水与渭水断绝之后,长安的地理价值进一步降低了。
靠着预测日食的权威,刘盈真诚的指出了两场地震的时间和影响。前者离长安不远,后者影响更大。这也不是什么故弄神虚。
“天地之威难测,并不是说静就一定比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