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疏桐走后,齐韵还愣在座位上许久,直至霖画进来叫她用早膳,才堪堪从神游中清醒。
“我是没心思用了,张子辽死了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什么?他死了?”
“方才范才人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还说皇上偏袒璃昭仪,兴许她会相安无事。”
“那小主岂不是白白受了这般多的委屈?要不咱们去找沈小主商量商量?她主意多,说不定能想到好办法。”
“算了吧!今儿个我算是彻底看清楚皇上了,他虽为天子,可性子却是个优柔寡断的,护不了自己身边人的周全,不,兴许他是能护得住人的,只是在他心里,我与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远不如他的花月吟重要。”
“主儿别这般想,只要咱们肯想办法,一定能报仇雪恨。”霖画蹲跪在齐韵身旁,悲悯怜爱地安慰着她。
“我要去见皇上。”
“您现在可不能出去外头闯了风。”
“都这个时候了闯风不闯风又有什么重要,我要当面问清楚,问问看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座椅上瘦弱的小姐因克制着哭泣而颤抖的肩膀,霖画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好,咱们去找皇上问清楚,要他给咱们一个交代,小姐莫哭,莫要伤心。”
一阵安慰过后,霖画叫太监备好轿辇往嘉德宫而去,却被孙九顺告知皇上去往慎刑司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脚皇上才刚走,后脚小主您便过来了。”
“嗯,我知道了,多谢公公相告。”
到了慎刑司门口,果然见梵昭的轿辇停在那儿,门口的狱卫认出了齐韵,跑过来跪地行礼。
“起来吧!皇上可是在璃昭仪那儿?”
“是。”头脑简单的狱卫并未对她设防,果断答道。
“我要见皇上,带我过去。”
“娘娘,虽说小的不该多嘴多舌,可近来后宫风波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您如今身体正虚,牢狱内又阴又潮,要不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既然我说了要进去,我在里头出了任何事都会自己负责,绝不会责怪于你,更不会责怪到慎刑司头上,带路吧!”
“是。”
而牢狱内,梵昭正隔着铁门与花月吟遥遥相望。
他喉结滚动,只觉满嗓子滚烫干燥,声音也有些沙哑了:“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我有什么罪?皇上你说。”
“你勾结太医谋害我腹中孩儿,还不算罪?”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齐韵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走来。
乍然看见齐韵,花月吟勾起得意笑容盯着她,双眸却难掩阴鸷歹毒。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一边问,他一边伸出手替她拢了拢披风。
“妾身听说张子辽死了,所以想着来看看长孙大人会如何处置花氏,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皇上。”
“可是结果大抵会让你失望了,我本来就是被张子辽冤枉的,你想要皇上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