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办得那么节省了?可别是孙姵娇只顾着公主满月宴的热闹,将才人妹妹给忘了吧?”
“洛妃娘娘说笑了,宫里人做事谨慎,怎么可能会犯如此错误。”
见挖的坑范疏桐巧妙避开,洛妃自讨没趣,也就闭上了嘴巴。
谁人不知洛妃嘴上数落的是孙姵娇,有意暗指的却是齐韵。
齐韵不愿在这等小心思上与之纠缠,方嫣却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讥讽笑道:“年末不知生出了多少祸事,洛妃娘娘难道不知道?除了长悠公主的满月宴是太后亲自下了口谕要大办的,这个时候旁人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办喜事吧?人家梁潇潇说错了话,立刻从答应被贬为宫女,洛妃娘娘还要范才人大办,不知是何居心?”
听到这儿,郑姜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先是笑了一下,才道:“你这左一个‘大办’右一个‘大办’听的我都晕了,到底怪我太糊涂,想的不如方妹妹那么多,竟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个讲究。”
方嫣冷笑一声,没接她的话茬。
见方嫣占了上风,齐韵忍住喜色及时开口制止住这场斗嘴,命人上了笔墨纸砚:“行了,不说这些,今日既是茶宴,作诗肯定是少不了的,既在这雪香园,咱们不如就以梅为题,每人一首,作出来后众人品论,夺得榜首者可得本宫亲自挑的彩头玉梅花簪一支,如何?”
皇后开了口,众人自然纷纷应声。
徐然不通文墨,自己提出不参与,苏雅图兰朵是异族人,齐韵也特允了她只在一旁观望便好。
就在众人或提笔写字,或认真思索时,徐然往边上的窗户走去,图兰朵也捧着个汤婆子紧随其后。
“姐姐。”
她一声脆生生的姐姐,惊得徐然转身,待看清来者,便笑着行礼:“我不过是个答应,你位分在我之上,合该我叫你一声姐姐才是。”
图兰朵闻言打量了徐然一眼:“姐姐进宫比我早,看着年岁也比我大些,我叫你姐姐才是情理之中。”
徐然恍然大悟一笑:“是,妹妹言之有理。”
“姐姐为何不去作诗?”
“我是真不会,若会,怎有闲在这儿的道理。”
“姐姐是梵岳人,居然不会作诗?”
“你有所不知,我出身寒微,先前只是宫女,能识得几个字已经很不错了。”
见徐然眼底流露出惋惜,图兰朵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宫女了,现在学也不迟,没什么好遗憾的。”
这话听得徐然心底一暖,她感激一笑,道:“我很喜欢雁妹妹说话直爽,想法干脆。”
正说着,那边的诗也都作好了,诗稿收到了齐韵那儿,由她一一来读,一番赏析过后,众人纷纷感叹洛妃的诗词更胜一筹,拔得头筹当之无愧。
图兰朵感叹般轻笑一声,惹得徐然不解,低声问:“怎么了?”
“你没发现众人所作皆对照了她们自身的性格吗?”图兰朵扭过头准备接着往下说,目光与徐然对视的瞬间却突然停止话语,抿唇一笑,后才解释道:“我胡乱说的,姐姐别放在心上,我又不太懂梵岳的诗词歌赋。”
徐然点点头:“窗边冷,咱们过去吧!”
直至酉时茶宴方结束,众人吃茶的吃茶,饮酒的饮酒,烤肉也用了许多,倒算是尽兴而归。
出了雪香园,皇后的轿辇早就等在门口,因忌惮旁人闲言碎语,故而齐韵未邀方嫣与徐然同行。
冬日里风大,日头又短,人四散得很快,方嫣与徐然一同走了一段路,在甬道拐角处道别。
愈发往临水阁走,愈是阴冷,冷风呼啸着拍打在人脸上,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沫儿缩了缩脖子:“咱们宫位置本就偏僻,平时黑天时不出门倒不觉着如何,如今还觉着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