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郝承裔,看着缓缓出营的本部兵马,脸黑如炭,回过头对着传令兵,大声喝道:
“来人,传令丁参将加快脚步,增援王总兵”
几刻钟以前,石棉传令枪炮声的时候,靖安堡的清军大营就进入紧急戒备状态,果不其然,不久后对面的明贼就开始渡江了。
本以为堤岸上王自德能挡住,谁知道两刻钟时间不到,清军的火炮哑火了,明贼肯定也上岸了。
同时担心不已,明贼上岸太快了,清军援兵出的太晚,希望丁钟的五百兵马能赶得上。
“报”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冲来一个骑马的传令兵,跑到跟前后,缰绳一拉,翻身下马,脸色慌张的对着总兵郝承裔,大声说道:
“王总兵阵亡了,其残部兵将已溃散,丁参将正在回撤的路上”
太快了,也就是一刻钟时间,王自德的一千多兵马,面对九百多如狼似虎的铁头兵,就直接崩溃了。
“什么?”
郝承裔双目圆瞪,差点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的盯着传令兵,随即掏出望远镜。
只见江边方向硝烟弥漫,成群结队的清军,正在抱头鼠窜,疯狂的逃窜回来。
“对岸的明贼,领兵将领是谁?”
“回将军”
“是征北将军,好像是姓沐的”
听到姓沐的时候,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郝承裔,肝胆俱裂,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大声骂道:
“格老子的,是沐天波”
心中暗道,这下吊了,黔国公都来四川了,肯定是云南的援兵到了,老武夫郝承裔彻底慌神了。
“大人,怎么办?”
听到这个爆炸消息的下属,游击将军艾奇英,同样脸色惨白,赶紧站出来,小声问了一句。
在他们这帮小将眼里,黔国公沐天波,就是永历朝的顶尖人物,焉能不胆寒,都想跑路了。
“走”
降将郝承裔,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回首望了望大营,又看了看下游石棉方向,钢牙一咬,脸色阴狠的说道:
“咱们走,沿河上游走,去泸定县”
他倒不是怕沐天波,而是担心明军的援兵,几个方向同时进攻,明摆着想一口吞了,没看到王自德一千多兵马,才顶住几个回合?
往下游撤退,就是中军大营,万一被逮着砍头就完球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躲到一边先观望吧。
至于身后的大营,那是李国英的标营副将李应龙,还躲着不出来,谁在乎他哦。
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万一清军输了,手里有兵还怕个锤子,实在不行,也可以再投明军。
一刻钟后,清军的大几百溃兵,退到了靖安堡大营附近。
“轰、轰、轰”
大营里的几门佛郎机炮,还有一些虎蹲炮,突然朝着溃兵开火。
很明显,里面的清军副将李应龙,发现郝承裔跑路以后,并不信任眼前的这帮残兵炮灰团。
“啊啊啊”
猝不及防之下,刚刚败退下来的王自德残部和丁钟的溃兵,又被收割了几十个人头。
“他娘的,走啊,跟上郝将军”
郝承裔部将丁钟,双目眦裂,转过头,对着旁边的王自德部将熊翘楚,大声一吼,然后带着本部几百兵马,一股脑的离开大营,沿河北上去了。
陷入渺茫中的熊翘楚,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大手一挥,带着几百王自德残兵,跟上丁钟的脚步,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一刻钟后,沐王府家将王升和王盛隆,拎着王自德和蒯方的头颅,杀到了靖安堡大营。
紧随其后是杨定的一千弓箭司,两部明军近2千人,很快把大营团团围住。
半个时辰后,明军的二炮司、刀盾手、长枪兵,也渡河增援上来了,开始发起总攻。
靖安堡清军的一千兵马,仅仅坚持了一刻钟,就宣告崩盘,李国英的副将李应龙被王升阵斩,除了临阵弃械投降的两百多人,其他全部被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