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
缅甸王宫内,丞相底里泽亚抬起头,看了看脸色阴沉、闭口不言的莽达,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来请示:
“如果蒲甘城和良渊都不行的话,要不去咱们去下游,东吁和卑、、、”
他的一家老小,宗族好友,全都在阿瓦城,即便是缅甸国的忠臣,如果有希望的话,谁都不希望国破家亡。
蒲甘城和良渊城,地理位置不错,但城防建设不行,那咱们就换地方呗,缅甸国土几千里,总能找到合适的落脚地。
胆小懦弱无能的大明皇帝,都知道逃跑流亡保命,他们这帮心腹,也不是蠢材,依葫芦画瓢总行吧。
“好了,闭嘴”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闭嘴吧”
听到底里泽亚说起东吁的时候,龙椅上的莽达就是眉头一跳,牛眼子一瞪,对着丞相大声呵斥,粗暴的打断他。
都不用这个心腹继续说完,莽达就知道他要说卑谬和东吁两个地方,毕竟也就是这两个城池最合适,城高墙厚,人丁众多,赋税雄厚。
但同样也是最不合适的地方,因为这两个地方是东吁王和卑谬王的老巢,进去很容易,就怕以后出不来了,否则这两个藩王也不会如此猖狂、肆无忌惮。
“哎,你们不用再劝了”
沉思半晌后,老缅王莽达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颓然的往后一靠,闭着眼睛缓缓丢下几句话:
“朕已经老了,走不动路,与其像朱由榔那样四处流浪,还不如与阿瓦城共存亡”
“咱们手里也有十万大军,城高墙厚,粮饷充足,如果国都阿瓦城都守不住,缅甸国就不存在能守住的城池了”
东吁缅甸国蛮悲哀的,国土贫瘠,地势狭长,人丁不旺,真正适合做都城的地方,其实非常少。
阿瓦城、蒲甘城和卑谬,地处伊洛瓦底江河畔,水上交通便利,方便了经济发展,同样也方便了敌军顺江进攻。
勃生和沙廉(仰光)背靠沿海,里面的土着丁口不是缅甸族,根本算不上东吁王朝的核心地盘。
东吁和勃固,地处锡当河,位置也不错,但勃固也不是东吁王朝核心地盘,东南方向的兰纳地区,清迈城是很不错,但一直和南方的阿瑜陀耶有纠纷,战乱不断。
明贼李定国打到锡箔江的时候,老狐狸莽达就考虑过迁都,但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否则也不会一直趴着不动。
毕竟阿瓦城是东吁王朝的京都,已有百年历史,城防雄伟,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坚城。
如果这里都守不住,跑到别的地方,一旦被明贼追上,死的更快更彻底,因此莽达等同于无路可走,除了誓与阿瓦共存亡。
“启奏陛下”
总管大臣南达觉都,身为内宫亲信心腹,看着颓废苍老的缅王,咽了咽苦水,再次站出来提出建议:
“城外的明贼,集5万重兵顿于城下,只知道炮击而不敢攻城,咱们城里也有十万大军,更有战象600头”
“要不咱们试一试夜袭?以几百头战象为前驱,再联络江边的彬西侯水师,到时候前后夹击,必能痛击明贼于北城外,一战定乾坤”
既然南下逃亡迁都不行,外面的两个领兵藩王,也指望不上了,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护主心切的内宫总管,一厢情愿的认为,活人总不能被屎尿给憋死,干脆领兵冲出去,和江边水师前后夹击搞夜袭,赢了立马翻身。
明军是强悍,野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总有打盹的时候吧,不是有人说过,骄兵必败嘛。
阿瓦城里面,十几万大军,又有战象,尝试几次吧,万一成了呢,干掉眼前的明军,说不定缅军还能趁势追击,最后杀入云南呢。
“嘶、嘶、嘶、、”
“呼、呼、呼、、”
“啊哈、啊、、、”
、、、
王储德钦漂、勃生侯、沙廉侯,禁军大将育瓦迪、彬尼亚德拉、彬尼亚劳、巴亚延达都等人,闻之色变,目瞪口呆,纷纷倒吸冷气,最后低头数蚂蚁。
一个个心中大骂,这个不懂装懂的老玩意,纸上谈兵的蠢货,没看到最能打的卑谬王都折沙沉戟、损失惨重嘛,这他妈的是眼瞎啊。
那是野战啊,没有城池和营寨的庇护,面对嗜血残暴的明军,这时候冲出去,那不是送人头送战功嘛。
他们是武将,也是功勋侯爵,不是土司炮灰团,更不是傻帽憨人,谁去谁死的局面。
“哦”
坐在龙椅上的莽达,听到出城偷袭后,闭着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点头大声夸赞:
“好好好”
“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有,点子不错,中原有火牛冲阵,咱们也可以试试火象冲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