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讲信用,咱不能出尔反尔。”
“你知道不知道?别人暗地里怎么议论咱家!你这样做,犯了大忌,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公道团也讲公道。你情我愿的事,谁管得着!”
“共党!他们蛊惑人心,要搞甚减租减息。你这不是明摆着与他们沆瀣一气,要革咱家的命吗?”
“你这不是扯淡!”
“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时常跟那些说不清的人来来往往、眉来眼去,若不是我在公道团,谁给你遮着掩着?”
“你不要无中生有,穷讹瞎诈!我跟甚的人眉来眼去了?我有甚要你遮着掩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哥,我今日把话撂下。之前我在外面,不管听到啥,也当作没听见。如今我回来了,哥还要我行我素,要毁掉这个家,我绝不答应!”
“我凭良心做事,靠仁义立身。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也告诉你,你当再大的官,也是明月堡人,是吃明月堡的粮、喝明月堡的水长大的。妹子已经被你们逼走了,你要是再欺负良善弱小,别怪我拳头不认人!
“你敢!你试试!”……
一阵乱响,有瓷器摔碎裂的声音,又有椅子掀翻折断的声音。明文急要推门进去,却与夺门而出的明孝撞在了一起,厉声呵斥道:
“你们这是做甚?不能好好说话?”
明孝满脸怒气,说句“真是活气人”,头也不回的去了。明文走进门房,见明仁紧握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气鼓鼓地坐在桌前。明文将他数说了顿,看他渐渐平下气,这才回上房。好月陪伯父伯母聊过,已回厢房去了。穆羽看明文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明文说,明仁俩弟兄不知为啥抬杠,被我劝开了。躺在炕上的穆修听说,闭着眼直喘粗气。妇人生气道,要不就不回来,一回来就置气,到底是咋了嘛。穆羽笑着宽慰弟妹,勺子碰笊篱,海碗碰砂锅,再吵也是亲兄弟,甭搭理他们。穆羽话是如此说,心却在半空悬着。他二人现在已走不到一起,往后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