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肉汤还没吃上,狼就来吃俺嘞?”伙夫哆哆嗦嗦道。
钱余娘站在马车上数了数,至少百余头狼。
头狼立在雪丘顶端,体型比普通狼大出两圈,左耳缺了半只,露出暗红色的皮肉。
狼王俯瞰着粮车,眼神冰冷,老兵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山海关外见过的饿狼。
那个凶啊!
那个饿狼赶上鞑子喽!
“钱掌柜,你快进马车不要出来!”
钱余娘从腰间摸出匕首,手握匕首她转身上了马车。
“点火!烧狼粪!”老兵大吼着,同时踢翻身旁的木桶。
半干的狼粪滚出,伙夫哆嗦着打着火,火星溅在狼粪上,腾起几缕青烟,却又瞬间被风雪扑灭。
小顺子抽出锅下带火的木棒直接扔在狼粪上。
狼粪被点燃。
头狼闻到狼粪味不但未走,反而仰天长啸,群狼应声附和。
狼的嚎叫声震得雪粒从松枝上簌簌掉落。
钱余娘撩开马车帘子,看见小顺子腿肚子在发抖。
“小顺子。”钱余娘把手中的匕首递过去。
小顺子颤抖的拔出腰上刀。“姐,你留着防身用,俺…俺有这个俺不怕。”
老兵咽咽口水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山海关外,也是这样的雪夜,也是这样的狼群。
他带着七个人守粮草,最后只剩他和老伙夫活着回来。
“伙夫,咱们今日就给兄弟们报仇血恨,尝尝这狼肉的滋味如何?”
伙夫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着铁铲子。“钱掌柜,你等着老头一会给你做狼肉火烧吃。”
火势渐旺,狼粪冒着青色的烟。
头狼带着群狼慢慢逼近,目光忽然盯上了拴在车尾的骡子。
骡子的腿包着麻布。
“保护骡马!”
骡子被咬死,粮食咋整?咋运回去?
钱余娘话音未落,三只狼已如离弦之箭扑向骡子。
最近的一只咬住骡子后腿,它痛得人立而起,前蹄踢中一只狼的脑袋,却被另一只咬住咽喉。
骡子的血溅在雪地上,瞬间被风卷成红色的雾。
伙夫惊叫着挥菜刀砍去,“看我菜刀门,李大锤来也。”
“砰!”一声,劲儿大了他猛栽倒在地,狼嘴几乎触到他的咽喉。
狼懵逼了——这老货送肉上门?这么老不好吃吧?
千钧一发之际,老兵的长刀砍在狼头上,“咔嚓”一声,狼头骨碎裂的响声混着风雪传来。
“沙币,你不想活了?”
“想吃爷爷的肉你还嫩。”伙夫手中的菜刀一挥,刀刃没入狼腹,温热的血喷他一脸。
热血瞬间成冰同他的胡子不分彼此。
红胡子老伙夫。
老伙夫一舔唇上的血。“哎呀呀!看爷爷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用你们的狼毛做护膝。”
其他狼见状,竟暂时退了回去,只有头狼还在篝火对面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
铁锅中的肉汤已经软烂,人和狼的肚子都咕咕作响。
粮车上的油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的粟米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