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见管亥神色如常,便谆谆教导道:“作为上位者,一定要懂得制衡,不能让麾下一家独大。
而炅家乃是同一宗族,彼此多年熟识,又有三百人,如此一来,定会以下犯上。
我担心你难以安定。
不若将之一份为三,你留一百人口,给朱奚一百人口,我留一百人口。
如此你麾下两股力量相近,才能更好的统领。”
徐平话说的漂亮,但管亥心中极为不爽,当即点头说道:“徐曲长说的极是,上位者要懂得制衡。
所以不能让我管亥一家独大,因此要拆走两百人口吧。”
闻言,旁边的朱奚猛然站起,厉声喝道:“管亥,你说什么话。
曲长好声好气和你商讨,你倒喘起来了。
一个小小的都伯,好大的架子。
可别忘了,徐曲长乃是渠帅亲族,又如此推你上位,否则,你还只是个小兵呢!”
“都伯我是曲长任命的屯将,请叫我管屯将!”
管亥心中冷笑,你推我当门板,一兵一卒都不给。
现在看官兵没来,又想抢我的人口,哪有这样的事情。
“呵呵,好,好,好,是屯将。管屯将好大的架子!”
朱奚冷笑不已,双手抱拳向徐平拱了拱道:“不过,你也知道是曲长任命你为屯将?
曲长,管亥方才担任屯将,就如此目无尊长,留之必为后患。”
管亥闻言,眼睛微微眯起,这个朱奚,要人不成,就对他动了杀心......
“混账,你说什么!”
徐平脸色大变,转身对朱奚大声呵斥,“别忘了,我们都是太平道的兄弟,给管屯将道歉!”
“唯,唯,唯,是某唐突!”
朱奚连忙躬身,又对管亥拱手道:“管兄弟勿怪,某这人就是口快,没有什么坏心。”
管亥此刻反而平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这时,徐平转向管亥,道:“管屯将,你说的也很对。
你对下要制衡,我对下同样要制衡。
炅家的人口,你怎么说?”
“如果是曲长的命令,那某自当应允。”
管亥拱了拱手,“这样,这三百炅家人口,我一个也不要。”
“嗯?”
徐平疑惑的看向管亥。
朱奚目光闪烁。
管亥接着道:“我只要原来的郎房哨周边就行。”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不再做门板了。
闻言,徐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朱奚冷笑一声,阴测测的说道:“管屯将这是要撂挑子喽,莫非以为只有你,才能抵御官兵?”
“某推荐朱奚兄弟为屯将,情愿为郎房哨一什长。”
“呵呵,徐渠帅麾下人口数万,你那四百人,不过是九牛的一毛。
也就做个示警罢了,还真指望你防御官兵啊!”
“所以请朱奚兄弟去。”
“某去就某去!”
“好,那某坐看你能活到几月。”
“管亥!”
眼见两人越说越僵,徐平再次开口道:“管亥,朱奚,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肩右臂,不要争吵,要精诚合作才行。”
“合作?老子要他一根毛了?!
娘的,躲在曲长的屁股后面,不想着为曲长排除忧难,反而惦记老子的人口!
老子的人口是和人打架拼来了,为的也不过是看守好廊坊屯一带,能在官兵进攻的时候,迟滞一二。
为曲长,为渠帅,为太平道争取时间。
此前说赵琰有益州青羌兵,某不要一兵一卒,甚至一口粮食都没要。
之所以如此献身不顾,上为太平道创建太平,下为曲长提拔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