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竺果然诧异的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眼前的一个黄巾大帅,居然知道中庸。
“但是。”
管亥话锋一转,“关键问题在于君子,是做到以上部分为君子,还是君子具备以上的品质。”
一个黄巾大帅要和自己论治辩学,麋竺自然不会轻易认输,于是道:“君子固品。”
就是说,君子具备以上的品质。
管亥点点头:“这样的话,如果麋君你是君子。
那你现在是商人,要做商人的事情。被官吏吃拿卡要,被贼寇拦路要买路钱,也要安然自得。
你种地,就老老实实的种地。即便收成都给税赋了也要安然自得。
你是奴仆,就忠心的伺候主家。即便你被打了,被骂了,也要安然自得。”
麋竺点点头。
管亥又问道:“如果你行商,官吏吃拿卡要,贼寇拦路买钱,双方的要求都超过了你能获得的利益。
你种地,官吏税赋不尽,让你无法生存。
你是奴仆,主家动辄打骂,甚至要取你性命。
你应该怎么办呢,你还能安然自得么?”
麋竺沉默起来,良久,开口道:“这就不是中庸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当依《论语宪问》:‘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管亥摆了摆手,笑道:“你还可以说以《孟子》呢,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呢。
大家观点本就不同。
麋君既然说的是中庸,咱们还是在中庸里来辩论吧。”
在管亥看来,麋竺先说中庸,中庸解决不了,就改口说论语。
这和后世“你跟他**律,他跟你谈政治你跟他谈政治,他跟你讲民意,你跟他讲民意,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律。”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所以管亥把辩论再次拉回到中庸上面。
麋竺皱眉苦思良久,忽地仰头把爵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拱手道:“还请管君指教。”
管亥淡淡一笑,道:“素,何人定啊?”
麋竺愈发疑惑起来。
“按照中庸,你如何行事,取决于你的认知。
就如同现在,你认为你是素富贵,但在我看来,你却是素患难。
你要行君子之事,就要认清楚现在是富贵,还是患难。
如果认不准,那在素患难时,你却素富贵,岂不是南辕北辙。
所以中庸没有错,错在我们没有君子的能力,却要行君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