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醇美的琼浆入喉,于唇齿和腹中连成冰火一线,等院外打梆的更声传来,屋内对饮的二人酒意俱已上头,目光迷蒙间,说话也愈发没有顾忌。
“三,三更了,你还不回去?”
魏鸣岐在自己的偏房里斜倚在榻上,透过小几看向对面的桃花眼儿,语气醺醺道:
“跟你说,我家可没有多余的空房,你要是不走,晚上就只能和我凑合一夜了。”
几上灯光熹微,在光影晕染下,桃花眼双颊犹镀胭脂釉,眉眼愈发显得英媚俊殊。
“怎么,你不能喝了?”
对面捏着酒杯似笑非笑,英气的剑眉挑衅般的微微扬起:“两个大男人,喝醉了躺一宿就是,你怕我捣鼓你?”
魏鸣岐嘴角扯动,目光明目张胆的下移:“凤儿啊,一般像你这样好看的男人开这种荤素不忌的玩笑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作为男人你真的取向成谜,是个兔儿爷。”
“这二嘛——”
他悠悠拉长尾调。
对面桃花眼眯起,片刻以后,她拿起酒坛晃晃,见里面还剩半坛便一下砸到桌上。
“打个赌。”
她拍拍酒坛:“就赌咱俩各自好奇的问题,谁等会要是怂了,把剩下的喝完。”
魏鸣岐不介意喝酒,他就是奔着喝醉去的,况且他也确实好奇施凤官会怎么证明自己。
总不能真脱裤子吧?
“提前说好——”
魏鸣岐先打预防针:“你别当着我的面晒鸟,我怕长针眼。”
“呵。”
一声不屑的轻笑。
达成默契以后,施凤官便盯着他一动不动,正当魏鸣岐觉得好奇的时候,却见对方衣袍下面忽然有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老高老高了——
霎那间,魏鸣岐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近乎从牙缝挤出一句:“施凤官,你特么从老子家里滚出去!”
“哈哈哈——”
桃花眼笑声快意,摆摆手示意他别紧张:“放心,爷心里没想你,装的都是玉春楼的小娘们。”
“……”
魏鸣岐依旧觉得如芒在背,他承认,因为施凤官的长相身段,他心里一直抱着某些别样的猜测。
特别是宫里施凤阙的反应也佐证了这点,但没想到——
施姨害他好苦啊。
你说你侄儿真是个男的你当初为什么要紧张?他再怎么‘照顾’还能照顾到床上去?
“该你了!”
对面桃花眼拍桌催促:“快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太监,也不要你脱裤子,像我刚才那样就行。”
咕噜咕噜——
魏鸣岐也不废话,拿起酒坛子就灌起来,也不管酒水浸湿的衣襟,半坛子酒很快被他牛饮完。
啪!
空坛撂下,魏鸣岐脸色涨红的指她:“不管你是爬是滚,反正不许留在这!以后晚上别找我喝酒,工作时间称职务,嗝——”
说完人便趴倒在几上。
桃花眼笑而不语,依旧悠哉悠哉的抿着杯酒,不多时,对面鼾声微响,她才抬头悠悠道:
“真现实。”
“但到底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