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还是有诚信,换个心狠的定然要杀人灭口,免得被有心之人追索。
郭铭德也受了警告,不许把珠子的事外传。三人很有默契,不再提珠子的事。
“跟我走,去见见你的师父。她此刻应该还在观里。”古德一招手,领着周青峰朝太虚观后山跑。
郭铭德想去看热闹,却被轰走,不许跟着。
夜深人静,树影摇晃,观内偶尔有钟磬之声传扬。松柏之下不时能见着打坐养气的道士。
古德告诫道:“后山乃清修之地,不可喧哗。遇到他人打坐,莫要靠近扰动,绕行便是。”
栖霞山八百多公顷,太虚观的后山绵延几十个山头。
古德带着周青峰掐了个‘缩地成寸’,一步十几米,快如奔马。
就这样,两人也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停在一座极为偏僻的山间道观前。
道观大门极小,犹如一间不起眼的山神庙。
台阶碎裂,门板斑驳,加之天太黑,灯笼又小,光亮不够。周青峰甚至没法看清道观前的门匾。
古德上前敲门,好半天才传来一声清脆询问:“夜已深沉,诸事已毕,谁在外头?”
古德整了整自己的毛糙头发,特意理了理道冠,咳嗽半声清了清喉咙,说道:“雷神殿主事古德求见妙玉师姑。”
观内安静许久,清脆的声音答道:“师父外出云游,不在观内。请回吧。”
听着主事的不在,古德语气立马变了,“门内可是墨青师姐?师弟古德来了,还请开门说话。”
清脆的声音答道:“墨青师姐陪师父外出,也不在。”
“啊?”古德顿生疑惑,“妙玉师姑和墨青师妹都不在,那你可是墨灵师妹?”
“我......我......我是幼薇。”清脆的声音弱了几分,说话断断续续。
古德气势高涨,重重的拍了几下门,怒气喝道:“这静林观在黄册上只有妙玉和墨青、墨灵三人。
你口称师父,师姐,却不在名册上,是哪来的骗子?
快开门。我乃雷神殿古德,执掌太虚观上下人事卷册,今晚定要查个明白。”
古德把门敲的邦邦响,把门内的人吓得够呛,一会竟有哭声传出。他继续喝道:“再不开门,我就要砸了。”
没一会,门栓响动,大门吱嘎打开。门后站了个十来岁的女子,穿着简单道袍,垂泪不止。
古德在门外观望,确定里头没别人。但他一步不敢迈入,只敢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年轻道姑扶着门,哭声道:“我是幼薇,确实是妙玉师父前些年收的弟子。”
“师姑收弟子,当来我雷神殿备案。没有备案便不算数。你这样的只能算仆役。”
道姑哭哭啼啼道:“师父说,雷神殿古德是个贪财小人,不给钱不办事,莫要理他。
只要我不出观门就不怕。他若敢来聒噪,激活门前雷符,打杀出去。”
古德差点气死,倒是瞧了眼门前,上头确实贴了张轻飘飘的黄裱纸符篆,画了好些歪歪扭扭的符文。
那符篆看着不起眼,却让古德深深忌惮,不敢迈步进这静林观。他一把将周青峰拉过来,“你这小丫头莫胡说八道。
妙玉师姑向来宽厚,怎么会说要打杀我?
天黑了,我也不与你计较,倒是有个徒儿送来,你替妙玉师姑收下再说。”
话没说完,古德一把将周青峰推进门内。
道姑尖叫一声,惊恐道:“你这师叔好生无赖,怎么推个男子进我静林观?出去,出去,快快出去。”
古德手快,把大门一关,在外头喊道:“全真门人皆有教养后辈之责,哪里分什么男的女的?
妙玉师姑有十年没接收我雷神殿的指派弟子,今个就是捅到掌门那里,也是我占理。
今晚天黑,我不跟你争执。这位青峰师弟就交给你了,待妙玉师姑回来,我再来理论。”
这话说完,就听外头传来‘嗖嗖’的脚步声,正是‘缩地成寸’远离的动静。
等静林观的大门再次打开,夜黑风冷,树叶沙沙,哪里还有古德的影子?
年轻道姑更急了,瞧了周青峰一眼,指着门外喊道:“你快出去,这是我女子清修之地,从来不许男子进来。
你若胆敢乱来,我......我......我就用雷法轰你。”
周青峰也不抗拒,只‘哦’了一声,乖乖的走出观门。那门迅速关上,紧跟着便是门栓落下,牢牢紧闭。
年轻道姑这才松口气,拍了拍胸口,念了几句‘好险好险’,然后侧耳倾听外头动静。
门外万籁俱寂,只有风声、蛐蛐声,还有轻微呼吸。
年轻道姑等了好一会,发现呼吸声并未远离,又忍不住焦虑起来。她不敢开门,而是搬来一张梯子搭在墙头,提着灯笼朝外看。
静林观的山门台阶上坐着个孤零零的人影。
年轻道姑犹豫半天,开口道:“喂......你快走啊。天黑,很晚了,这山林又冷。别坐在这,去追古德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