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你怎么啦”唐俏儿美眸一怔,有点儿吓着了。印象里的林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可怜样,眼圈通红,唇瓣煞白,像个被暴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狗。“阿溯,你是因为秦姝的事来的吗”唐樾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唐俏儿身边,目光依旧温和,正用一块雪白的绸布擦拭自己修长漂亮的双手。唐俏儿微微一瞥,赫然看到白绸上有零星血迹。唉,她心里叹了口气。一眼没照顾到,大哥就下手了。又剥夺了她一次,才艺展示的机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溯只一味地道歉,向他们深深鞠躬。就在唐俏儿疑惑间,唐栩的电话急急打进来。“二哥”“小妹,就在刚刚,秦姝已经从我这里离开了。”唐栩语气充满无奈,特别自责,“我和我的组员,这几天尽可能地收集秦姝滥用职权和行贿的证据了,但她似乎早有防范,责任都在秦钊那边。加上沈光景给她找了最特么难搞的林家大少爷,金牌律师林淮,那家伙不择手段,特别能钻空子。我这边证据也不足,所以只能把秦姝放虎归山了。”“没关系的二哥,你已经尽力了。而且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只要百兴城的项目握在咱们手里就好。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唐俏儿这皇帝还不觉怎么,身边这帮俊俏的“太监”是忍不住了,一个个恨不得把秦姝的皮扒了。虽然,那女人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大小姐却深谙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而且现在,沈光景还对秦姝很痴迷,他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救老婆出来。为了个项目,把两大财团之间的矛盾上升到白热化,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不值得。“那个……小妹,阿溯那小子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孩子差点儿没哭出来。你劝劝他,这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他太为你着想了,生怕你不高兴,心理负担忒重了。”唐栩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了。”结束通话后,唐俏儿了解了来龙去脉,看着林溯的目光很错杂,“阿溯……”“大小姐,这件事,是我们林家对不住您。我愿受一切责罚……”林溯红着眼睛埋怨着自己,看着实在让人心疼。他今天得知大哥接了秦姝的案子,气得跑到林淮的律所,在办公室和林淮狠狠吵了一架。——“当年父亲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在任时得罪了多少人!刚一退休,那群家伙便对咱们林家虎视眈眈,想找父亲报仇,陷林家于不义!要不是唐董出手相助,聘请父亲当财团法律顾问,护着咱们,父亲和母亲如何能安享晚年你这律所怎么可能开这么大!如今大小姐要办秦姝,你怎么能替沈氏出头,给秦姝脱罪!这不是见利忘义又是什么!”林溯二十多年都没跟大哥红过脸,这次为了唐俏儿,他是真豁出去了。——“唐氏对我们是有恩,但这不等于我们一家子都卖给了他们!更何况父亲这些年替唐董打赢了多少官司,即便有恩也已经还清了!我是一名专业的律师,律师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委托人,只要是我能胜任,条件合适的案子,我就会接,与什么沈氏唐氏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父母苦心栽培你,让你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在你身上投入那么多心血,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干一番大事!不是让你去给唐家大小姐当舔狗的!”林淮的话,扎透了林溯的心。他一颗心都在唐俏儿身上,可他的家人却在拖他的后腿。真的,没脸见大小姐了。“阿溯,你说什么呢。”唐俏儿蹙眉失笑,像哄孩子似地,一双白皙玉手放在他颤栗的双肩,轻轻摇着他,“不要自责,更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家里人闹不愉快,区区一个秦姝,狗见了都摇头的东西,凭什么影响咱们两家的关系影响我们阿溯的七色小心情”“大小姐……”林溯喉咙哽咽,嗓音哑得浸透了愧疚的情绪。“林大律师接手秦姝的案子,我非常理解,毫无怨言。”唐俏儿眸光沉定,正色道,“专业的人就要做专业的事,专业的律师就不该被人情世故左右。沈氏既然开出合适的条件聘请林律师,他秉承职业道德,就该接手沈氏的案子。以后若唐氏有需要法律援助的时候,我想林律师也会出手相助,你说对吗”林溯羞赧地垂下头,又轻轻点了点头。三人上了车,唐樾牵起唐俏儿的手,疼惜地在掌心轻抚,“俏俏,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找到金恩柔和严猛的私生女。但这个前提是,我必须引蛇出洞。”唐俏儿明眸透出狡黠的暗光,微微一眯,“严猛不是说了吗,只有金恩柔的母亲秦婧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那就让秦婧给咱们带带路呗。省得咱们自己查了。”唐樾讳莫如深地一笑,又问:“那,金恩柔呢,你如何处理”“欲要让亡,那得让其狂啊。”唐俏儿有点困了,眼尾泛起泪星,捂着小嘴连连打哈欠,“她不马上就要和沈惊觉订婚吗不让她高高地站在舞台上,又怎么能让她摔得粉身碎骨呢”“俏俏,沈惊觉,他真的是瞎了眼睛。”唐樾想起严猛说的那些话,静如止水的内心起了波澜。“害,他有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他瞎没瞎,我反正是重获光明了,这种狗男人赶紧给我退退退!”忽地,唐俏儿想起了什么,忙拿出手机,调出她偷拍的谢晋寰的照片,“对了大哥,给你看一个人,你看看你认识他不那天我险些被严猛刺成重伤,多亏了这位先生出手相助,我才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唐樾惊讶:“是吗,那你真该好好谢谢人家。”“可他跟我玩儿神秘,我问他他不告诉我他是谁。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认识我!”唐俏儿脑中浮现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好奇心更重了。她虽是女儿身,但骨子里却有男人那种掌控欲,不喜欢有任何人,任何事脱离她的控制范围。唐樾倾身靠向她,仔细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突然,他双眸一睁,转而用讶异的目光看着唐俏儿。“俏俏,他,你真不认识了”“啊”唐俏儿一头雾水,“他,我应该认识吗”“小时候,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我记得。”“纳尼!”唐俏儿满目惊疑,眨巴着明丽的美眸,用力看着照片。好像……是有点儿眼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你谢叔叔的小儿子,谢晋寰,小时候性格有点儿孤僻不爱说话,只有你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儿的,你真的忘了”“他……是小……畜生!”唐俏儿如醍醐灌顶,难以置信地惊呼,“哇靠!吃的什么饲料啊,长这么高了都!”深夜,谢晋寰的私人会所里一派香艳旖旎。迷醉光影里,男人女人们喂酒拥吻,酒池肉林,糜糜放浪。只有谢晋寰一人孤身坐在幽暗中,任周围荒唐不经,他自优雅无伦。没有女人敢近谢四少的身,都知道他冷鸷、乖戾、洁癖、不好惹。谁也不想以后在盛京查无此人。“四少,过两天咱们那个游艇局我去不上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财阀阔少摇摇晃晃贴着谢晋寰坐下,满脸郁闷,“我爸让我去相亲……嗝,我特么真的谢了!盛京哪个富二代二十几岁就特么结婚啊也就沈惊觉这么没出息吧,净惦记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点儿事!”谢晋寰抿了口红酒,“不想见,推了就是了。”“推不了啊!”阔少烦闷地扯了把领带,“跟我相亲的,是特么海门首富,唐万霆的女儿!叫什么俏……”谢晋寰呼吸一窒,含敛的黑眸闪烁着灼人的乌光。“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他说。“愿闻其详!”阔少眼睛一亮。谢晋寰饮尽杯中红酒,眯起眸,变幻光影映照着他冷白俊秀的脸,邪异莫名。“游艇局,你去。相亲,我去。”
第10章 欲要让其亡,必要让其狂(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