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是帮我杀一个人。”

“这就是前辈说的报仇？前辈技艺高超想离开妖域应该并不困难，自己亲自动手岂不快哉，何必托付他人这种要事？”

君无忧这一次看清楚了他粗糙的手指，此时手上没有了妖兽枝叶花朵的掩盖，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自然是有更要紧的事情还需要去做，我先前就说过了，可惜你不信，两个条件，陪我探墓，给我杀人报仇。”

“前辈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死在里面？”

不然交代什么后事。

“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

游尘的正经都要维持不住了也不知道君家怎么教的，当年他见过的君家人也不这样啊，“给你讲个故事吧。”

君无忧无所谓，席地而坐等着游尘的后文。

“七十多年前……”

又是这样的开头，但这一次君无忧没有再打断。

“云天城危在旦夕，云霄宗的高额赏金传遍了玄灵界，我锦绣门依附缥缈宗而存，但缥缈宗一位尊者欲让我宗交出独门秘技，几番威胁恫吓，我师祖无论如何也不愿将祖宗基业彻底交给缥缈宗，便决定放手一搏。”

“于是率领弟子前往云天城，想要寻求云霄宗庇护，先在云天城出力算是投名状。”

君无忧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当时云霄宗的处境并不好，大战平息之前谁知道会不会有覆灭的危险，选择云霄宗并不是一个多正确的决定。

不愿给缥缈宗却愿意给云霄宗也很奇怪。

再者三大宗还有虚天宗如日中天呢，舍近求远也古怪得很。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师祖不选虚天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说虚天宗就是一群伪君子，缥缈宗就是隐在黑暗里的恶鬼，云霄宗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还有几个好人在。”

“我至今也不知道师祖所谓的好人是谁，锦绣门的结局也很悲惨，和你们君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说到这里，游尘似乎真的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之中，面上多了许多惆怅和遗憾的样子，显得忧郁起来。

“我们到的时候，云天城里几乎没有了修士，妖魔横行，云霄宗的弟子在外围守被两面夹击，妖魔的疯狂远超我的想象，我初出茅庐就见妖魔撕碎修士壮大自身，来无影去无踪，我日日夜夜都忧心着，不知道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就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师祖在战斗中负伤，师尊想要研制出克制妖魔的傀儡，苦心钻研，我和师兄弟们和你们云霄宗的人一起几经生死，度日如年，我当时想，就算归附了缥缈宗又如何，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也许真有什么天神听到了我的心声吧，你们君家人走后不久，云天城的情况忽然就逆转了，云天城的地下暗河枯竭，地缝开始合拢，妖魔不再源源不断了，越杀越少，大家都觉得看到了希望。”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君家人为此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我师祖在局势逆转的前一日将自己融入和师尊一起铸炼的傀儡里，就差那么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死得很不值得，那是一具几乎无敌的傀儡，用尽我师尊毕生的心血。”

“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小师弟曾洵，天资聪颖，在一众师兄弟中一骑绝尘，颇受宗门上下疼宠，是我师尊生前最得意的弟子，还有一个修为颇高的小师叔，云天城大战结束之前，我几乎觉得将来我锦绣门也能进入云霄宗，占据一峰，将傀儡术推向更加登峰造极的顶端。”

“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亲密的同门师叔和师弟会存了那样歹毒的心思呢，师尊的傀儡没能用在战场上和妖魔一较高低先用在了自己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