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了什么?笔录何在?”
张永明再次将目光看向李昰。
李昰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部院,您想看口供,应当去找邱堂尊调阅,直接找我们,怕是有点不合规矩吧?”
张永明的官再大,那也是都察院的官,管不着大理寺的人。
可现在张永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倒严之前本官就装孙子,现在严嵩都倒了本官还得装孙子,那这严本官岂不是白倒了?!
“大胆!”
“私自提审人犯,藐视上官,倨傲回白,就这三条,哪一条都能定你的罪!”
李昰倒是风轻云淡。
“下官再说一遍,我们是大理寺的评事,不是都察院的御史,张部院想定我们的罪,还请先去找我家堂尊协同,等我家堂尊下了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走!”
说完,李昰便拉着何泌昌准备离开。
此举无异于直接将张永明的老脸扔在了地上,又猛踩了两脚。
这下不光是张永明的书吏,连都察院的那帮官差都看傻了。
这么跟当朝二品说话。
全家命都是赁来的,赶着还是吧?
羞愤交加的张永明连胡须都在微微发颤。
“我看谁敢走!”
“先将人锁了!本官这就去找邱顺补函!”
“都愣着干什么?拿人!”
前排官差得令,立刻拎着枷锁、镣铐涌上前来。
“且慢!”
“大明律载有明文,敲登闻鼓者,凡官军人等,一概不得阻拦,违者重判!”
“张部院如若要锁拿下官,下官这便要去敲登闻鼓找君父评理。”
“如果张部院不拿,还请即刻放行。”
张永明的官再大,那也是都察院的官,管不着大理寺的李昰、何泌昌。
三司会审,为也就是三法司各行其是,以此得到一个相对公允的审判结果。
顷刻间,拎着枷锁、镣铐的官差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已经得出了一个判断。
要么,李昰是个疯子。
要么,李昰后台硬到离谱。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登闻鼓,他应该真的敢敲……
张永明的胸口剧烈起伏良久,直到李昰再次发问。
“敢问张部院,下官能走了吗?”
众官差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身后的张永明。
张永明不想放人,但邱顺终究是清流自己人。
思忖片刻,张永明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放人!”
直到何泌昌被李昰从官差的簇拥中拖出来时,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这都行?
堂堂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说了这么两句就放人了?
之前吓唬他的时候‘朝野众正’不是这样的啊。
你们之前的嚣张气焰呢?
合着真就是单纯的盯着呗。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