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黑衣人均是瞳孔大震,这堆名头报出来,他们确实有点信了。
世人皆知,严家人丁稀薄,这层虽然关系比较远,但也终究是亲戚,话语权肯定是比普通的小官要重的。
“你祖母是严阁老的小姨子,那严世蕃是你……”一人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甭算了,是我表叔。”
迟飞甲的目光一转,盯着地上烂醉如泥的何泌昌问道:“这小子也是你家亲戚?”
“不是,他叫李昰,年幼时父母在徐家织场做工,不到两年音讯全无,今天是爹娘的忌日,所以有些激动。”
这当然是李昰随口瞎编的。
反正他们一帮山贼也没办法去户部考证。
五人闻言均是露出了同病相怜的眼神。
“唉,哪有爹娘不疼儿女,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想来是已经遭了徐家毒手。”
“刚才在酒馆我就听见了,当街痛骂徐阶,连掌柜都吓傻了,这位李兄弟是条汉子!”
迟飞甲也点了点头,道:“李昰,好汉子,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来吧!”
“干嘛?”
李昰愣了下,还没等反应过来,迟飞甲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歃血为盟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李昰便发出一声惨叫。
……
“都是要倒徐的人了,怎能这么怕疼。”
完成仪式之后,迟飞甲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嫌弃的眼神。
“大哥,人家自幼娇生惯养的,身上估计都没有过这么大的口子,怕疼正常。”
“二哥说得对!”
“……”
亲眼看到一碗血水灌进李昰的肚子,临行前,迟飞甲还不忘拍着李昰的肩膀轻声威胁道:“别耍花招,被我们知道了名字,想找你很好找的。”
李昰乖巧点头。
对不住了,用修。
就当是报答我今晚收留你了。
五人刚离开,李昰便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的翻找起纱布来。
他确实料到今晚可能要见血了。
但他打死也没想到今晚最后见的竟然是自己的血。
此时,摔在地上的何泌昌也被李昰翻找纱布的声音吵醒,满脸疑惑道:“明理,你在找什么?”
“还能找什么!纱布啊!”
“纱布?你受伤了?”
“别提了,刚才家里进山贼了,要替姓洛的报仇,听说咱们要倒徐,又逼着我发誓,歃血为盟才糊弄走,过来帮我缠两圈。”
后面一大串何泌昌没怎么听清,只听到李家进了山贼。
“多谢明理救命之恩,山贼怎么都敢进城了,他们五城兵马司是怎么巡街的?!”
何泌昌一边帮李昰包扎伤口一边道谢。
“不用,应该是我谢你。”
“啊,为什么?”
“……没什么,再多缠两圈。”
何泌昌挠了挠头,饱含歉意的低声道:“明理,其实我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