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在八坚边上倒悬的枯尸也抽起了风,她干燥的皮肉黏合着头骨,裸露的牙齿出“咯咯咯”的声音,让人打心底寒,更别说就在那包围中,等待被鱼肉的八坚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枯尸应该是死绝,没那么妖性了,不过如小道士先前说的,这些人都是要命的阵法之内的玩意,她们灵魂被困,蜷在这阴潮湿无光的地方,用另外一种非人非鬼的方式存活着。
他先前说这种阵法叫“尸鬼阵”,它能让献祭的死者留在阵内,也能阻止一些误闯入禁地,或者说专门为了古墓而来的人。这些人会被活活折磨死,最后留下怨恨,圈在此地,和最早一批献祭的人,成为守墓的工具。
如此恶性循环下,这里就成了积尸载怨的地方,一般踏入此地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所以民间百姓称这种地方叫“食人地”、“鬼坑”。
想到此,我打了个寒噤,这时候,小道士所在的藤蔓突然抖动起来,原是一具活尸攀在了他那条藤蔓之上,想来个半路截停,小火猴见此,急得嘶嘶叫。
与此同时,八坚那边也出了事情,他虽然躲在光源之下,那些腐尸没有办法接近,但是缠住枯尸的那根藤蔓,正好是八坚脖子上小细藤的主枝,她这一挣扎,可要了八坚性命。
八坚抓着脖子上的细藤,想缓解自己被勒紧、窒息而死的度,但是那枯尸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他被勒着脖子,往树枝外带,脸憋得通红。也不知他上辈子是不是类似侩子手一样的角色,这辈子遭了报,那些要命东西总拿他的脖子过不去。
他翻着白眼,被急往下拉,半个身躯几乎架空。小道士虽然焦虑万分,但是现在他自顾不暇,我们又和他离得太远,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要命的是,八坚的上半身很快脱离了头顶射出的光线之中,那些腐烂女尸“咯咯”怪笑了几声,慢悠悠从另外一根树枝绕过,阴恻恻爬到了八坚的上端。
电光火石间,藤蔓上原本要爬下来的女尸已不知在何时潜下了好几分,离我们差不多两三米的距离。
三方翻船,有够折磨人,我的心跳一下子就给吓冻结了。危机关头,女人比男人要冷静。秋月伸手,带着我们向射出的光源附近靠近,这一刻,我大气也不敢出,跟着她向后退定,脸上正好触到了毛茸茸,令人痒的东西。我本能用手一捋,刚开始只顾着害怕,现在再回想起毛茸茸东西的手感,我心脏像触电一样痉挛了一下。
我惊骇地将眼向上一瞟,眼下除了腐尸固有的体臭之外,我还看到一张白得古怪的死人脸,这脸在无数黑包围、衬托下,显得尤为突兀!我呆呆吞了口唾沫,就看她静默无声俯视着我,嘴角上扬,一副阴险模样。
这一会儿,这张脸和我的距离只有五十厘米左右,我被她的头包裹住,看不到同伴,脑子一片空白,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就在这要命关头,突然有人将我从黑圈里拉了出来,我刚处于完全惊恐木讷的状态,眼下被人一拉,紧绷的神经断了,我腿脚软,一下子跪在地上,狂吐起来,这一吐,把刚才积起来的恐惧,吐了个一干二净。
拉我的人正是秋月,我们在光圈之下,腐尸不敢靠近,但是她们丑陋的脸就在我们面前,根本没有离开。我万没想到这小小的光圈成了我们最后一片安息之地,但是只要我一伸脚,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黑暗吞噬,会被女尸分解,这个情景让我不禁想起了范迪塞尔主演的电影“星际传奇”,电影里有这样一个片段,缩在微光里的人们和黑暗处站满的蓄势待的怪物。
眼下,宝财的状况没比我好哪里去,他吓得脸色白,浑身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八坚那边已被逼得走投无路,就快坠下。小道士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掏出了桃木剑,准备奋力一搏。秋月举目望着四周,手里的弯刀出一阵寒芒。此时此刻,面对难以言喻的危险躁动,我心头涌上阵阵绝望,也不知我们接下去的命运会怎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