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他说下班后在公司门口等你。”
“哦,知道了。”今秋应着。还是可以当面问清楚他和阳西沉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吧。
临近下班的时候,今秋给阳西沉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跟一个同事去吃饭,让他自己解决晚饭问题。走出办公大楼,傅流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背对着落日的方向,斜阳的余晖正巧斜照在他身后,衬得他的身影越发的光彩夺目。
“花,还喜欢吗?”他笑着看向她。
“谢谢。”今秋微微一笑,道了谢,却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
“想吃什么?”他又问,“牛肉?羊肉?鱼?火锅?汤锅?麻辣烫?”
“随便。”今秋从不挑食,而且心里搁着事情,也没有闲心去想吃什么。她满脑子想得都是,待会儿要怎么开口问他他和阳西沉之间的事。
见她眉头若蹙,似有所思,傅流年微微的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那就去吃汤锅吧。”
“嗯。”
很快,两人便在后街一家知名的汤锅店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牛肉、牛筋、牛舌、白菜各一份。
在等着上菜的间隙,傅流年笑问:“有什么话想问我?”
今秋一怔,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不过随即笑说:“呵呵,是有些事想问你。”
“比如说,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傅流年双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对面的她。
哈?今秋又是一滞,她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不过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便点头问:“为什么?”
“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饭呢?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从进公司开始便注意到你的事吧?那是真的。我说过想追求你的事,也是真的。”傅流年徐徐说着,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温柔的看着今秋,他说,“不过,我好像错过你了。不然,早上送过去的就应该是红玫瑰了。”
他言语中的真诚很难不让人动容,今秋也不例外,可是她已经喜欢上阳西沉,而且决定要一直喜欢下去了,所以对于他的好意,她只能说抱歉。“傅流年……”
“我没事。”傅流年一如既往的淡笑着,“因为那个人是阿沉,所以我会忠心的祝福你们。”
“谢谢。”
“如果换成别人,我一定会将你抢过来。”傅流年冲她挤弄了一下眉眼,神态逗趣至极,惹得今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形象全无。这一笑,将原有的疑虑和惴惴都清除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菜都端上来了。辣椒碟子和饭也跟着端上了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因为原有的顾虑一扫而光,今秋便跟傅流年天南海北的扯起闲话来,不知不觉间,时间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吃完饭付账出来,天色也快黑了。
“你是直接回去还是有别的事?”傅流年问她。
“直接回去。你呢?”
“我也是,一起走吧。”
“走路回去?”
“打的?或者坐三轮车?”
“还是走回去吧,反正不是很远,还可以顺便消化一下。”
“乐意奉陪。”
于是,两个人并肩走在回住宅小区的街道上。
“傅流年,你和阳西沉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今秋终究还是想起来今天出来吃饭的真正目的了。
傅流年沉默了一下,这才回答:“也许吧,但我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
“怎么说?”
“还记得我客厅里那张照片吧?”
“嗯。”今秋点头。那是个美得惊人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呢?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今秋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她记得之前傅流年说过,那个女孩儿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跳崖死了。难道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阳西沉!?
“大学那会儿,我和阿沉同在一个班,同住一个宿舍,关系好得衣服裤子都是共穿的。可是大二的时候,习语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美,那么娇俏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可是天意弄人,我喜欢她,她却不喜欢我,她喜欢阿沉,阿沉偏又对她不理不睬。我不知道阿沉是真的不喜欢习语,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拒绝喜欢她。总之他对习语的冷漠深深的伤害了习语。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对阿沉生出恨意来。后来习语因为他跳崖死了,我就对他更加恨之入骨了。于是刚毕业那两年,我故意针对阿沉,处处给他难堪,做了不少对不起他的事。唉,好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可是,当我幡然醒悟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失去阿沉这个好兄弟好朋友了。”傅流年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惆怅。他抬起头望着街道旁的路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失去挚爱的习语是上天的决定,可是失去唯一的好兄弟阿沉却是我人为的过失。如果那个时候不是那么冲动,也许就不会失去阿沉这个朋友了吧。”
今秋长长的舒了口气,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也许,她可以帮他们化解这段陈年恩怨也说不定。于是宽慰他道:“阳西沉不是小心眼的人,说不定我帮你跟他说说,再找个机会让你们坐下来谈谈,他就原谅你了呢。”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傅流年转过头冲她笑了笑。
“放心啦,这事包在我身上。”今秋豪气的拍拍胸口,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那先谢谢你咯。”傅流年此刻的笑容似乎比先前明朗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今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小镇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很大。白天还阳光普照,夏意盎然,到了晚上就冷得跟早冬似的。
傅流年脱下西装外套帔在她肩上,“晚上天凉,别冻着。”
今秋本想拒绝,可是她最怕感冒,在披上他的外套的时候,她顿觉凉意完全被抵挡住了,于是道了谢,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走进小区,傅流年送今秋到她和阳西沉住的那栋楼楼下,停住脚步,“赶紧上去吧。”
“嗯。”今秋点着头,将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谢谢你的衣服。”
“谢我的衣服,不谢我?”傅流年故作不满的问。
“哈哈,那就谢谢你和你的衣服,这样可以了吧?”今秋笑道。
“开个玩笑。好啦,快点上去吧。不然阿沉该等得着急了。”
“那我先上去了。”今秋冲他挥了挥手,哒哒哒跑上楼梯。
傅流年一直站在楼下,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这才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抬眸朝楼上某处望去。他知道,在七楼的某个窗户边,那个人正清楚地看着他。
今秋开门进屋,发现客厅一片漆黑,正要伸手去开灯,忽然听到阳西沉的声音从窗台边传来:“你终于回来了?”
今秋一怔,连忙打开灯。只见阳西沉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夜风吹拂着他单薄的短袖体恤。“你怎么不开灯?”她走过把窗户阖上一些,又问,“吃过晚饭没?”
阳西沉跟石雕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回话。
今秋奇怪将他的身子掰过来,让他的脸面对灯光。这一看,今秋不觉吓了一跳,那面上慢慢的都是怒气。
“怎,怎么啦?是不是还没吃饭?我不是跟你说了和同事去吃饭,让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吗?……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好话说了一大堆,阳西沉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一副微带薄怒的扑克脸。这下今秋也不依了,恨恨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啊?”
就在这时,阳西沉突然一把抱住她,声音沉痛的说:“我不是说过让你离他远点?为什么不听?”
这时今秋方才明白,阳西沉是为这个在生气,估计他刚刚站在窗户前看到傅流年送她回来了。想到他可能是在吃醋,不觉莞尔一笑,心情大好。
“你是在吃醋吗?嘻嘻,我和傅流年只是同事,刚刚去吃饭也是为了……”
不待她说完,阳西沉又已经用沉重的语气重复道:“离他远点!”
今秋一怔,连忙替傅流年解释道:“傅流年是想让我帮他跟你解释……”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理会。离他远点就行了!听到了吗?”阳西沉抓住她的肩头,郑重的重申。
今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怎么突然觉得他是个不讲道理的蛮横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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