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谁也不是一般人啊,乌次尔,你管管那薇儿,她好像对我有成见,虽然她救过我们一命,可是已经决定一起上路了,就得和谐共处对不对。”
“吵吧吵吧,这庙里怪冷清的,有点瘆人,你们一吵可就热闹起来了,保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前。”乌次尔站起身来,去外面拾柴火,他想让这里看起来更亮堂一些。
陈莫继续吃他手里的烧鸡,连骨头都不吐。
房梁上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只听得“咣啷”一下,我抬起头,一块巨大的牌匾向着我砸了过来,匆忙中我侧过身子,那牌匾正好落到我的腿上。
那牌匾像石头一样沉重,我根本动弹不得。
陈莫终于扔掉了手中的鸡块,“嚯”地站起身来,闷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一见!”
“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响起,久久地在破庙里回荡,在这漆黑的夜里,尤其阴森可怖。
“到底是谁!”陈莫将声音抬高了八度,我看到他将手伸向了腰间。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浮山道士修纯阳是也,劝这位兄台休要插手我捉拿妖孽之事,识相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妖孽?哪里有妖孽?”陈莫明知故问。
“眼前这位不就是妖孽吗?待我将她打回原形,公子你就知道自己被妖孽蒙骗了。”
“休要胡扯,她是我朋友!”陈莫说着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赶紧滚,不然你的小命难保!”
经历过这么多事,陈莫居然还拿我当朋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跟你做朋友,我才不想跟你一起待在黑暗里,我需要阳光,热烈的阳光。
修纯阳根本不听,拿出手里的照妖镜,义正辞严:“我现在就要为民除害!让你见识见识这妖孽的真面目!”
修纯阳正欲作法,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陈莫先出手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修纯阳到底是可怜的人族,虽有许多法宝傍身,可行动缓慢得如一只蜗牛。
往我身上砸什么牌匾,先将那豆大的油灯弄灭,再趁着夜色,从后面一把扼住我的咽喉,谅他陈莫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什么都晚了,修纯阳还是太年轻。如果他今晚交待在这破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话多。一上来就亮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说要将我打回原形,任谁听了都要生气。如果陈莫要下狠手,我虽然有恻隐之心,但是我会假装看不见的。
修纯阳痛苦地伏在地上呻 &bp; 吟,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面照妖镜。
乌次尔进得庙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才多久的功夫。”乌次尔移开了我脚上的牌匾,又过来察看伤势。
“不碍事,这点小伤,只蹭破了一点皮。”我往腿上摸了一把,推开了乌次尔,一瘸一拐地去拿修纯阳手里的镜子,我倒要看看,那宝贝究竟灵不灵。
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一只发光的火浣鼠在镜子里眨巴着眼睛,特别是眼睛周围,红色的火焰像是被凛冽的北风吹过一样快速地跳跃着,火势再大一些的话,很快就会从镜子里溢出来。
我生气了吗?为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察觉。
果然是件宝贝,要不要据为己有?不好吧,听人说这东西有点邪门,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镜子给吸了进去。而且,只要捉妖师施点法术,这镜子会乖乖地回到他的手里,“嗖”的一下,连着我一起回到镜子主人手里。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很显然,眼前的修纯阳已失去了战斗力,他的法力完全施展不开,也不知道陈莫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就一瞬间的事,我根本来不及看清。
我将镜子对准了陈莫,他居然没有显出原形。鼻子高挺,嘴唇偏厚,眼睛里没有火焰。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吧,夸父族原本是上古神族,自然不能归入妖类。他生来就如此高贵,我竟然屡次对他表示不屑。还好,他是神族,胸怀宽广如浩瀚的西海,不会同我计较这些的。
当陈莫发现我用镜子窥视他的时候,原本好看的脸庞开始变形了,浓黑的眉毛蹙在一处,看样子比较生气。我赶紧又将镜子对准了自己,里面红眼睛的鼠鼠还在。好吧,要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是这位道士口中的妖。
人模人样的有什么用呢,我们骨子里还是火浣鼠,我不承认根本无济于事,这照妖镜不会说谎,况且人族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人族有个著名的笑话,就叫做三人成虎,就是说只要三个人说街上有只老虎,那街上一定是有只老虎,不用再去做调查做研究了。当然,可能徐渐离是个例外,他一丝不苟,对于传言只是一笑置之,他更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真实,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一个记录者。还好他害怕野狼的撕咬,不然极有可能会被他发现火光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