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你算我哪门子的家属。”
“不要在意这些,乌次尔说我去他比较放心,你知道我的战斗力。”
“哈哈,以一敌百?我只知道你会膨胀。”
按照陈莫的要求,我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描了眉毛,还特意在额头上贴了一个花钿,又换上了一身鹅黄的衣裳,和陈莫以兄妹相称前去南宫医馆求医问药。
星光满天,陈莫一路跟随,不靠近也不远离。我停下来,示意他挨着我些,好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陈莫,乌次尔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是啊,我们无话不谈。”
“包括关于我的所有一切?”
“这个,他只跟我说你受了内伤,要去找一个高明的医生瞧瞧。”
“他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和他之间不分彼此,谁去都一样。”
“那他跟你说了我身子会发光的事情吗?”
“没有,这个他没说,我不是知道嘛,”陈莫顿了一下,“对不起,我……”
“你不是答应过我,将那晚上的记忆给清除掉吗?”我拦住陈莫,“你站住,你现在就清除掉。”
“我试过了,试过很多遍了,可是,每次都是徒劳无功,而且,而且——”陈莫别过脸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且怎么啦?”我追问着。
“一定要我说吗?”陈莫迟疑着。
“一定要说,陈莫,这段日子以来,我憋得慌,我想找个人说说话,自从南玫玫走后,我都没个说话的人了,你知道的,乌次尔情愿跟你待在一块,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我成了被冷落的那个,有时候我感觉,在乌次尔心里,你比我更重要。”
“没有谁冷落你,薇儿姑娘,我想跟你说,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根本忘记不了那晚上发生的一幕,我知道是我浑蛋,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啦,清除记忆这事本来就十分不靠谱,除非生命终结,只要你想记住,有些事情只会越来越清晰,我也不难为你了。”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吗?”
“我只是不想在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上过于纠结。你是神族,你会连夜在水里打捞那些落水的村民,连一只狗你也会施以援手,陈莫,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陈莫笑了起来,“从来都没人说过我是好人。”
“哦,对了,你是大家心目中的神。”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朋友,一路同行,互相帮助嘛。”
“你把我当朋友吗?我以为只有乌次尔是你的朋友。”
“我,不是很愿意。”
“我就知道,当你朋友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的,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当南玫玫说我是她朋友的时候,我死活都不愿意承认,可是她走了之后,我感到心在痛,很失落。”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她是猫妖,我始终无法跨越这个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障碍,你知道吗,南玫玫喜欢你,所以她走的那天,你让她闭嘴,她非常生气,比我隐瞒身份这件事更让她生气。”
“她喜欢我?”陈莫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以为她讨厌我。”
“谁会讨厌你。”
“你啊,”陈莫忽然自嘲地笑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说过很多次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再说了,这一路上多亏你的照顾,没有你,我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哈哈,没有听谁说自己香消玉殒的。”
“那应该怎么说?这人族的语言我还是有些琢磨不透,不像乌次尔,过目不忘。”
“应该说魂飞魄散,不会这样的,有我在你身边,你永远也不会这样的。”
“永远?陈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薇儿姑娘,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还有乌次尔,也一起吗?三人行?”
“这不一样,乌次尔是我兄弟。”
“有什么不一样,陈莫,你也是我兄弟。”
“兄弟?薇儿姑娘,你是个姑娘,怎么能当兄弟。”陈莫呆呆地看着我,眉头微皱,眼睛里盛满了蔚蓝色的星光。
很显然,陈莫不满足于这种关系。
“你说,南玫玫有没有来长安,她说过的,她要来长安找她的姐姐南璃珠。”
我顾左右而言他。在这件事上再扯下去,我怕抵挡不了陈莫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