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楼,第一层。
脚下地面横竖相交,恰若棋盘。四面墙壁,也是如此。唯有顶端,以繁复的花纹装饰,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
没有向上的楼梯,整个空间宛若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宋诗白看着头顶,想着应该如何上楼,是要把接下来的任务完成之后才能显示机关吗?
明啄显然比宋诗白更熟悉这个地方。
宋诗白四处游走上下查看,而他站在原地毫无动静。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宋诗白语气一顿,面露讥讽,淡淡道:“群殴罢了,不过是说的好听。”
外界传言,东西楼的一楼都是一些木头怪物。但宋诗白觉得以明善脾气,不可能如此。
正想着,由纵线横线相交而成的格子出现一丝裂缝,很快便升出一间铁笼。而狭小的笼子里关着二名衣衫破旧的‘怪物’。
健全的人被明善规训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很快,一楼的空间升出许多铁笼,‘怪物’从笼里走出,露出嗜血的眼神,自主且疯狂的冲向明啄宋诗白二人。
“果然如此。”宋诗白冷笑讥讽道。
宋诗白、明啄两人下意识的靠近,背对背相互依赖。
宋诗白袖中的千机线蓄势待发,只需轻轻一动便可重伤明啄。
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收了手。
“一盏茶的时间,杀上去。”明啄淡淡道。
他说的,是指杀光所有人,再上去。
宋诗白紧皱眉头,没有回答。
父亲与谢晏的多年的教导犹如在耳。
这种情况,不足以成为宋诗白杀戮的理由。
这些‘怪物’虽没有内力,但武力彪悍,气力如重山压顶,如有不慎,则是当场暴毙。以及,他们的指甲长达三寸,简直是天然的杀人利器。
在他们的世界里,强者为尊。
幼年时挨过的打,难不成长大了还要挨?
对于明啄来说,是如此。对于宋诗白来说,亦是如此。
明啄随手一剑,五六人倒下。而宋诗白则左躲右闪,没有动手的意思。
明啄回头一看,眉头紧皱,语气中带了点怒气:“你在做什么?”
低身下腰,踹倒一人之后,宋诗白灵活的跳上笼子,一团白雾快速涌出,飞快的铺向四周。
不过眨眼间,楼内所有‘怪物’仿若蜘蛛网上的猎物,被粘着挣扎着无法动弹。
“你让我跟你进楼的真正目的是无条件杀人,就像我以前一样。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所以你一定会信守承诺。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宋诗白看着这些人,眼中有些遗憾。
杀人对她来说,如同衣食住行一般日常。
但那是以前。
“那你进来作甚?”明啄缓缓握紧手中的刀,冷声讥讽道。
“有点心动嘛,我在想如果我能做到呢?可惜,我做不到了。”宋诗白哀叹一声,便默默地操纵着袖中的千机线。
那些‘怪物’似接到指示一般,纷纷转向明啄。
明啄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眼神略有惊喜。
正当他准备应敌之际,却忽见眼前女子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以宋诗白目前的实力,根本操纵不了这些人多久。
明啄手腕一转,刀刃划过,收割了六七个的人头。紧接着,他脚步飞快,手上动作不停,以至于,他所过之地,皆是死人。
‘怪物’们吓怕了,纷纷转向宋诗白。
宋诗白一边躲开身边的怪物,一边找墙壁的机关。
她记得陈见素跟她说过这墙壁上的机关。
从左往右数,第六格。从上往下数,第四格。
宋诗白纵身跳跃,碰到格子的那一刹那,一把剑从身后而至贯穿了她的左肩。
惯性所致,宋诗白本能的下落。
就差一点,她就可以上二楼了,见到陈见素的手下了。
“我娘告诉你的?”明啄笑着挑了挑眉。
“自然。”宋诗白拔掉肩头的剑,反握在手中。
她惊奇的发现屋内所有的‘怪物’都停止了攻击,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应该就是这股香味操纵着这些‘怪物’。
也是,自家养的‘怪物’,明啄怎会不知应对之策。
明啄身形飞快,瞬间出现在宋诗白面前,手指成爪,正要掐住她的脖颈,而一道白刃划过,落在他的手臂上。
如果不出意外,伤口可见白骨。
明啄眼中冷意极盛,运起内力,轻飘飘的挥出一掌。